我刚要回答他,就看见他一手拿起了床沿的抽杆夹,一手将里面的离婚协议拿出来,举在了我眼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望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漏:“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嗤笑着,在我面前将那离婚协议撕成了碎片。
我是千想万想,万万没有想到张宥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我立刻就要去夺,他的身高本就高,我即使穿着高跟鞋,也还是够不到他抬起的手。我愤怒至极,悲伤至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去推他,“张宥然!张宥然!你不要!不要这样!”
他只是笑着,摊开手一扬,纸屑落了我们满身满头。
他唇色灰白,眼眶鲜红,可面上的表情还是笑的,“离婚协议,没有了……”
是啊,离婚协议已经没有了。
就是到了最后,他都不要我好过。
究竟有多大的恨意呢?
我怕什么呢?我还有什么可以害怕呢?
我没了母亲,没了家庭,没了婚姻,什么都没了!就是到了最后,这个我爱了十多年的男子,都不要我好过!
那些恨意和痛楚一下涌上了头顶,我什么也不在乎了,索性就抬起头来看他,冷笑着:“张宥然啊张宥然,你以为撕掉一张离婚协议,就真的不用离婚了吗?”
“你还真是太小看我了。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我是杀人犯的女儿啊,我是曾经为了一万多块钱就能出卖自己的抢劫犯啊!你觉得,我妈能做出让人强奸林达之的事情,我就不能了吗?”
他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腕,胸膛剧烈起伏,似是强忍住喷涌而出的怒火,“林菀之!我告诉你,不要动林达之!”
“她可是你的心头爱,心尖宠呢!动着正好,你不离婚的理由,不就是想折磨我么?”我咯咯笑,笑得整个人都要站不住了,语气却是温柔的,“那多好啊!你折磨我,我折磨达之。人说黄蝎尾后针,最毒妇人心!人还说了,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方法也有很多呢!”
从来没有见过张宥然额上青筋暴起的时候,我轻轻去握他的手,他的手却死死攥住,不让我握,但我还在笑着说,“强奸算什么呢?不过就是一次而已。找一群人来享受怎么样?或者,她不是从来没有去过夜店么?我可是在那里陪酒陪了好些年呢!让她吸个毒?还是……在身上留一些印记?我认识的一些男人,可是有一些十分变态的爱好呢……”
余音未落,他横手就是一巴掌,我满嘴都是血。
但我不想让他看见,生生将那血吞了下去。
耳朵响起了巨大的轰鸣,我已经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看到他的嘴唇一直在蠕动,那么模糊,那么遥远,我望了很久,还是无法辨认。
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努力扶住了墙角,可还是站不稳,想要蹲下来。他却猛然用力,扯住了我的胳膊,一下就将我甩到了床上,床头柜上的仪器撞在了我的胳膊和肩膀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我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一定流了很多血,因为感觉从衣服到床单都是湿腻腻的。
可他根本就不在乎,整个人散发着戾气,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张着他的爪牙,将我死死按在了床上,一手就要来扒我的衣服,我的肩膀似乎脱臼了,根本抬不起来,但我还是勉力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不想让他这样侵犯。
我爱他,我可以将什么都给他。
但我多么不想自己是被这样屈辱的侵犯。
我氤氲的视线里,看见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妓女,毫不怜惜,甚至是嫌恶而憎厌的。他只顾噬咬着我的唇,我嘴里的甜腥越来越重,他就像一个刽子手,每一个吻都是一次千刀万剐,我痛得想要蜷起身子,可他死死压住了我的身子,我动弹不得。
他大力就来揪我的扣子,我拼命挣扎,他却一把就扯掉了我的外套,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我哭也哭不出来,只能闭上了眼睛。
如果可以,我不想看。
我不想看自己,被这样侮辱,以这样的方式,被最爱的人。
他却一手就撑开了我的眼皮,“林菀之,达之痛一分,我便让你痛十分。达之若不快活,我定让你感受什么叫做人间地狱,生不如死。”
我扬起了头,嗤嗤笑着,笑得满脸泪花。
我的内衣已经被他解开,他的吻尽是强取豪夺,所过之处,尽是血腥和痛楚,我想要拽过枕头,好歹也遮一下,可他立刻就扳过了我的手,高举着,他的面色惨白,喘息也是粗重的,呵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灼热如烈火。
我疼。
我已经叫不出来,我也哭不出来,动也动不了,嘴被他用吻封住,我只能像个木偶一般地任他摆布,死人一般地任他摆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