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需要承担起这些记忆重量的,便只有帝皇:在人类之主的脑海中满是全银河有史以来最危险的知识宝库,很多时候就连人类之主自己都无法完整的承受其中的全部内容,他必须找到一种能够解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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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方式只有马卡多知道:就连瓦尔多也对此一无所知。
“米诺陶的迷宫。”
掌印者伸出干枯的手指,在摇头叹息的同时,捏了捏自己同样干枯的鼻梁:他在灵魂之海中感受到了帝皇漫长的沉默,以及他在巨大的金色太阳体内,正翻江倒海般的搜刮着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没用的,天启。
马卡多很想这么说。
如果帝皇真的选择将黑暗之王的消息封锁在他脑海里的米诺陶迷宫中的话,那么即便是现在的人类之主也无法获得它:因为缔造这座迷宫,并将如此可怕的信息亲手放进去的人,恰恰就是过去的人类之主本身。
帝皇又怎么可能打败帝皇。
而这,正是米诺陶迷宫被设计出来的根本目的:一个就连帝皇也打不破的信息壁垒。
一个能够从根本上操控帝皇本人的强大结构的组成部分。
他有些目睹过它。
“我不想回忆:那是疯狂……”
掌印者缓缓的转过身,背对着他的主君,他的灵魂恭敬地离开帝皇的耳侧,让人类之主能够继续沉溺在他的思考和烦闷中:在等待两位原体做好准备,走上台前来的最后一分钟里,马卡多的思维不由自主的发散开来。
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有关于米诺陶迷宫的概念。
说真的,他觉得这几乎是帝皇最神奇,也最强大的能力。
也是亚空间中那轮无情的太阳的最好体现。
马卡多清楚的记得,当帝皇因为某件事情:该死,又是一件他已经忘记的事情,而破天荒的跟他承认并讲述了有关于米诺陶迷宫的真相时,马卡多虽然已经不记得此处的细节了,但他深刻的记住了自己当时的震惊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类第一次见到了非人类的文明体一样:至少在那一瞬间,掌印者的确不太相信帝皇居然会是一个人类,而且直到现在,每当他回想起有关于米诺陶迷宫的细节时,他都要怀疑人类之主究竟是什么东西。
反正不太像人类……
毕竟,米诺陶迷宫的本质就是与人类的性质相违背的:它需要的是怪物般的无情和逻辑思考,是足以泯灭一切情感,如机械程序般的稳定运营,还有甘愿将自己打造成如此一头怪物的,冰冷的心。
换言之,当他想出并打造出米诺陶迷宫的时候,帝皇应该没把他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甚至没把自己当成一个生物来看:在过去的帝皇的眼中,他的躯体和灵魂没准只是一件好用的工具。
而所谓的米诺陶迷宫,归根结底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在帝皇的脑海中,其中存在着一个绝对中立、绝对隐蔽且绝对安全的房间,而里面则是摆放着无数个保险库,每一个保险库都只能由一串密码来开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打开的方式。
而每当人类之主遭遇了让他必须严阵以待的事物时,他都会在这个房间里预留好一个位置,以备不时之需。
接着,他便会根据该事物的价值和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拟定好他该如以何种方式,何种姿态来面对这项新事物:不过答案往往并非是固定的,很多时候,帝皇对于一项重要事物的态度,会经历两个甚至更多的转变,而这些转变他在一开始就会推理出来。
于是问题就诞生了:帝皇也许要在前期爱一个人,然后再在后期恨同样一个人,但即便是人类之主也无法将爱与恨两种情绪同时揣在自己的心里,这虽然不会让他变成精神分裂,在这种截然相反的复杂情绪也会影响到帝皇的外在,让他的态度没那么令人信服。
换句话说,如果连帝皇自己都不相信,他正在以百分之百的态度爱着某个人,那他又该如何让目标人物自己相信呢:所以,当帝皇需要爱着某个人的时候,他必须自欺欺人到就连他自己都真心地以为自己是在爱着这个人。
因此,恨就显得多余,但也不能将它抛弃,因为在未来的某个阶段还是需要它的。
这个时候,米诺陶迷宫的作用就清晰的显现了出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人类之主无情的理性思维会毫不犹豫的遮蔽掉他本就脆弱的感性思维,然后清晰的推理出自己需要在什么阶段或者是达成哪些条件的前提下,才需要改变对该事物的态度,然后将这些前提条件化作密码,将那些现在还不需要,但未来才有可能用到的态度以及情绪,紧紧的锁在米诺陶迷宫的保险库里面。
这样一来,留在他心中的就只有正确的态度了:无论帝皇对于这项事物真正的看法是什么,他接下来的行为和准则都将受到心中所留下的唯一一种态度的影响,展现出百分之百的真诚,直到他设置的先提条件被全部达成,让迷宫中涌现出了新的态度和情感,取代帝皇心中现有的情感。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最开始的计划之内。
什么时候去爱,什么时候去恨,该在哪些时候去成为全宇宙中最好的父亲,又该在哪些人面前成为一个混蛋的暴君:帝皇一早便设置好了这一切,未来的他只需要跟随这些安排好的曲目去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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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安格隆。
在帝皇见到安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通过安格隆的价值以及自己对于安格隆原本的目的,来综合考量对红砂之主的态度了。
在帝皇最开始的计划中,他也曾打算如父亲那样的关照安格隆,或者是如君王般的器重他,但在亲眼目睹了安格隆的情况后,人类之主便毫不犹豫的蜕变成了努凯里亚上空,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无情暴君。
原因无他,根据绝对理性的推算和利益估量,这便是帝皇对于安格隆最恰当的态度:既然红沙之主无法为他带来更多的利益,那么无论是父亲的爱还是君王的威严,便都已无关紧要了。
恰恰相反,将安格隆无情的扔向摩根的那一边,让他在内心中积攒着对于帝皇的憎恨,从而让他没那么快的彻底走向虚无,拥抱亚空间中的破碎本质,反而是一种利益取向比较高的方案。
只要憎恨之火仍在安格隆心中熊熊燃烧,让他保持着相对正常的思维和感性,那在未来的某一天,安格隆的身上也许还会有一点能够被榨取出来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