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知道了,”程澈说,“但我…”
“但你有喜欢的人了,不可能喜欢娜娜,又觉得单方面喜欢娜娜的我很可怜,所以间接对我有歉意。”
“我没有喜欢的人。你的心理学真的很一般。”
“是么,”于舒的声音较与海浪涛涛有些单薄,却像针一样让人无处躲,“世界上不会有一个人无聊到,费尽千幸万苦找到一个人是为了揍他”。
“事实上,确实存在这样一个人,”程澈翻滚的胃已经停歇下去,他松开了紧按着的手,语气也尽量轻快,“我就是。”
对面停顿了一会,说,“这就是你会吸引那些女孩的原因。你很神秘,心里藏着伤的又掩盖很好的样子,会引起她们强烈的母性。”
程澈嗤笑一声,“说我很装咯,上次你已经骂过一次了”
“你也回嘴了,我没占到便宜”
于舒继续说,语气较之前多了些沉静,“上次,谢谢你的纸巾…”
程澈想起那次见她,于舒自己一个人在凌晨的车站蜷缩哭泣,和以往在学校里冷面寒霜大杀四方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会放弃吗?”程澈问。
“什么?”
“她。”
“不会。”她坚定道。
惆怅还没来得及,铃声再次响起。程澈看了眼来电,是罗云。清了清嗓子才接,“我这业务还挺忙”
“能不忙么,”罗云阔亮的嗓子压过风声,清清楚楚进了他耳朵,“国庆都不回家,上几年大学果然能飞了,都飞的找不着北了…”
程澈无声苦笑,“哪儿能啊,几个哥们一块旅游,我不能老回家找妈妈,多丢面儿。还是以后陪您的时间多啊,让他一回”
“行啦行啦,猴贫的。大三了,这同学友谊确实好好维持,明年不定有时间,到了社会上这老同学可是关系。你们几个去哪玩儿了?”
“海边。吹得人眼睛酸…”程澈笑道。
罗云嘘他,“二十几年的老旱鸭子去海边玩,你个斜凳儿的眼睛不酸才怪头了”
“放心吧,我不下水”程澈耐心道。
“您下不下我们能管了?行了,我约了姐妹打麻将,甭浪费时间…”
“我爸…”程澈话没说完,那边早挂了电话。程澈对着显示通话时间的界面喃喃,“这也忒急……”
海面上那些已经收锣回家的人群有说有笑,大人孩子欢腾着,夕阳下的阔海,是一副极有温度的画儿。人群中不可忽略的穿梭一个年青人,拿着手机里的照片一个个问去,“你好,您见过这个人吗?”。
一切是从那阵风开始的。
普通的,正午阳光刚过的下午,地面上所有影子被渐渐拉长。程澈知道许之卿他们走了,知道归知道,体会却不深。身体飘飘荡荡在空中,他归咎于病刚好的体虚。
他没跳墙,从铁门门柱间隙伸进手拉开门栓。吱呀呀推开那道门。
房子的门也锁着,他知道钥匙放在哪却懒得开,沿着房檐一步步走到他最常站的,许之卿房间的窗口。窗户年久,走时匆忙也没关得严,程澈一碰就开了,一眼便是许之卿的书桌,还如同原来一样,只有高中的书被拿走了。却仍然怎么看怎么空,他烦劲儿上来,索性一把将窗户关上,严丝合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