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若得此女,必定如虎添翼。
这不比心心念念都是那晞婵好?
晞婵美则美矣,却美之太过,笑能胜似妲己,病能怜若西子,乱世霸道,为其失去理智的英雄好汉不在少数,更是你方争罢我方休,战火频频,就连主公也恼其嫁人,屡要蓄谋攻荆灭李以夺回。如今虽嫁了唯一能护住她的李覃,但只恐连李覃这个枭雄也难过美人关,落败她父兄。
也是极妙,偏得如此美人,是他李覃宿敌的女儿。
注定是要见个分晓的。
胜了岳丈,则美人心灰意冷。败给岳丈,则李覃大势恰似昙花一现,可悲可叹。司马倢走着想着,上了马车也还想着,只深思李覃如今两边难做的困境,司马倢忽憋不住,兀自在马车里放声大笑。
到底是他家主公选对了人!
待得那女郎,不仅没为那晞婵迷色之忧,不定还能借其料事如神的独到谋略,助徐公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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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林纤来闹后,隔日清晨李甄窈便匆匆离了西堂,来喊晞婵一见,又恐她遭受不公,婆母刻待,心聚郁堵之气,本就年小柔弱的,生了闷病倒不是药石能医治的。
又以为自己这个做妹妹的理应从中调和,也就一心惦记着,提了果茶来,好与她吃。
不成想一进东堂院子,便与树下立着似在沉思的李覃撞了个正着。
时节正是秋高气爽,高大树干子上飘落好几片梧桐叶来,掉在人高马大站那不说动弹的李覃脚下,仿佛卷起了一阵刺骨凉风。
李甄窈倒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悄悄地走。
却听李覃听不出语气地喊道:“来就来了,一句话不说反见了我就溜,莫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李甄窈慌张转回去,笑走进去。
她冲那边立着的男人扬了扬手上的食盒,探头张望道:“我是来给嫂嫂送吃食的,嫂嫂呢?怎么没见她?难道在屋里?我去找她。”
说着就要拾阶上堂屋里去。
李覃眯了眯眸子,忽道:“慢着。”
李甄窈正是不解,只见自家兄长终于不再望树兴叹,阔步走来她面前将食盒夺了,欲先她一步进屋。李甄窈两眼茫然,愣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终于,她想明白这是何形景,忙跑追上去,扑护住李覃那厮手上的食盒,急得面红耳热:“阿兄干嘛替我送去?我还有话没跟嫂嫂说呢!”
李覃回头道:“有什么话是以后不能说的?就便是晚些时候,也可喊你嫂嫂饭后散步消食说一说的。然你阿兄我却有一要紧事,非现在解决不可,你来倒碍眼了,提的什么?哦,果茶,有心了,我会代为转交的,以往我没少给你零用银钱,想要什么二话不说就给你买下,如今要你一个食盒,不过分吧?”
李甄窈瞪着眼睛瞅他掀开食盒看了看,又合上,再联想眼前此人欲夺吃食的用意,一时想通李覃这厮为何独自站在树下黯然伤神,八成是惹晞婵看他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