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胸腔起伏不定,并未回答。
他怕是会疯。
晞婵走近一步,问他:“君侯敢说,没送过她绛珠吗?”
美人泪
李覃面上骤慌,张了张口,欲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事实就是事实,他否认不得:“。。。。。。是送了。”
“她在青州,现在却在荆州,是君侯上次去把人带回来的吗?”
李覃忙道:“这个不是!是她自己非要跟来的。”
晞婵冷笑道:“她住的地方,是谁名下的?”
“。。。。。。孤。”李覃浑身失力,潦倒向后退了两步,低头神思茫然,倒像才知自己做了什么。
晞婵本不想哭的,可问到此处,眼泪却不听使唤地滚将下来。她忙伸手擦去,眨了眨通红的眼眶,勉强笑道:“君侯还不明白吗?不管你有怎样的隐情,从始至终却都同妾只字未提,既如此,在妾眼里,她与君侯养的外室又能有何区别呢?君侯若觉此话侮辱了心爱女子,妾在这里跟君侯赔个不是。”
她忽道:“因为妾知道,彭超并非表哥义兄,只是君侯从中牵线罢了,扬州得救,多亏君侯大度,所以妾甘愿退让,予君侯顺心。”
李覃心痛不可抑制,仿佛一颗心被撕得四分五裂,却又不知该从何驳起,她这般想,全然叫他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竟比那慢慢凌迟还要挨痛愤难。
他气闷地半天才憋出一句:“这怎就是顺孤的心了?”
天大的冤屈。
晞婵转身,李覃也连忙追去她面前,瞬间思路清晰,驳道:“你为孤考虑,确是顺孤的心,但为一件真假难辨的事、一个不值一提的女人,甚至只当孤拿她作宝,从而以此让孤顺心,你倒不如不说不顾的好!竟比那些眼里没孤的还要气人。”
“好歹,”他斜眼瞧她,眼尾飞出一道凌厉,“不会昧着良心,专往人心上扎,头上扣。孟姜女哭长城尚能与天诉情,降下六月飞雪,你只这样以为,叫孤与谁诉冤去!”
若为事,便说事。
却是她这样以为了,莫非他能钻进她的记忆里,控制篡改?
便是消解了,他也气不过。
晞婵听他喊冤,心内登时升起一团火来,悄悄酝酿着。她并不愿同李覃在外面就吵,便往蒲团上坐了,默默平心静气。
她面上不显,李覃又觉冤屈跳脚紧追,见她背对着他在蒲团上坐了,一时更恼她忽视自己所陈述的事实,急于向她澄清,便也跑去弯身,高大的身子气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