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每一步,都有考量。
不是他薄情,是她不愿承受。
她当然清楚,他与郑明月亲近,必是又有考量。只长此以往,他习惯忽略她的感受,只为两人结果是好便是好,她却只能渐渐恨他。
王守信目光一转,暗暗思虑着该如何将心中一事托与晞婵,便不动声色地问:“妹妹从何知道?”
“比如徐昴。”她话音一顿。
见晞婵在这,急匆匆信步走来的徐昴脚步忽停,闪身躲在一营帐背后。
晞婵两人皆不知,闲谈依旧:“搁在男女事上,他看似多情,实则应最重情。”
王守信没忍住,扑哧一下笑翻在地。
那边徐昴听了,正是喜不自胜,却又瞧过王守信模样,一时恨得牙痒痒,负气冷哼。
“所以他兵权在握,却不知珍惜羽毛。”
“。。。。。。”
“所以他不如李覃。”
“。。。。。。”
徐昴吐血三升。
大丈夫打天下,他不如薄情李。
一句骂俩?!
王守信点点头,两人仍不知被听了墙角,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不过是时务,便正色道:“礼贤下士不如善用贤士,若论这个,君侯一心将霸业放在前头,自然将贾公等人看得犹如手足,情爱在次,他能虑及贾公等为何出此奇策,一皱眉便知可与不可,并愿为之迁就,听劝。”
“然放在私情上,不免就莽莽撞撞,顾虑不周。”
晞婵点头一笑,并未回答。
她心里清楚,王守信先言有心事,又忽然忧心忡忡地提及李覃,想必不单为她遇见李覃,怕是这心事与李覃有关。
却因她与李覃不愉快,不敢说得。
如今她既喊他一声“王大哥”,倒也不妨胡扯闲聊两句,以宽他心,有什么说了就是。
远近三人,各怀心事。
徐昴探头,只听那王守信嗐了声,大刺刺道:“徐刺史重情是好事,只群雄争夺,他重情不在功业上,少不得要坏事吶!不过好在有司马公等人佐助,若能知人善任,听其良策,倒也不愁他的。”
“只怕他身处洪流,却不知轻重,轻薄司马公他们。”晞婵想起前世那段,眸色微闪。
他既要打天下,司马公他们亦为辅佐雄主,孤注一掷。殊不知徐昴竟为她戏谑一言,于昭宁五年处死了司马倢。
这便是有勇无谋了。
徐昴立在帐子后,低眸垂思。
王守信点点头,坐立难安,一腔话憋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