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
凤子栖血色寡淡的薄唇微微扬起,幽静如海的眼瞳落于他的身上,将他此时复杂的神情全然看的透彻。
他不再多说了什么,只是淡淡的告诉他,“回席上去吧,你的妃子正在候着你。”
凤子璃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寂静的风过,拂起衣袍同发丝。
良久,凤子璃才缓然吐出了一口浊闷的气,复阖了双眸,再度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情绪已然消失。
“或者皇兄所言,向来便是对的。”
凤子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凤子璃袖中的双拳也松开了,像是某种握紧了太久的东西,也终于被他剥离脱落。
尽管带着沉重的疼痛,依旧还是断的干净。
片刻,他转回了身子,“臣弟这般便回席了,皇兄可还要四处走走?”
凤子栖狭长的凤眸轻然扬起,“我方才喝了酒有些乏倦,再透口气便回。”
“……好,臣弟告退。”
看着他抬步越过了身侧,所感觉到便不再是那般的执拗,那仿佛是不停的扭曲而疼痛,令人为难的情绪。
凤子栖轻然转了视线,看着自一旁树影之中落下薄薄的阳光,晕染于他一身正红的衣衫。
竟莫名的有些明晰至晃眼。
他宽袖轻抬,掩住了面颊便低声的咳嗽起来。
这时曼殊也闻声匆忙的回至了他的身畔,伸手扶着他的身子,也从怀中取出了长颈的白瓷药瓶。
“殿下本不该饮酒。”
曼殊蹙着双眉,将瓶子里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了他,低柔的嗓音似是责备。
凤子栖却只是浅薄一笑,将药丸服下,平顺了呼吸。
他轻轻将领口的绒毛边沿拢紧了一些。
“莫告诉他。”
“……是,奴婢知道。”曼殊也清楚的知道凤子栖口中的他,指的便是洛天痕。
她将药瓶收回至了宽袖之中,“殿下还想要去何处走走?”
凤子栖缓缓摇头,“我便在此处立一阵,透透气便好。”
曼殊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再劝说他什么,也只是乖巧在侍候在他的身旁,等待着他的吩咐。
头顶之上,是午后的阳光正显得炽烈明媚,透过树影被分成细碎的粉末,晕染于其下的植被之上。
凤子栖安然的立了一阵,才忽的开了口,“绫罗,已回去了?”
“是,已回往宫外。”
“是么……”似是低低的沉思了片刻,他才掩下了凤眸,淡然吩咐了一句,“切记,不要留下什么话柄。”
曼殊静静行礼,“是,奴婢知道了。”
那处的高台之上,凤子璃已再度出现于人前。
众人皆不知他方才为何会突然离席,更也有些惶然的担心,对这联姻之事向来不满的他,又是否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可凤子璃出人意料的安静,甚至眸子里那般森冷的情绪已然消失。
赫阑梦瞬着琥珀色的眼瞳,看着他走回到了身边,隐隐的透出了些许不安,仍还是低下了身子,“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