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会知晓半夏的身份,更不会知晓妾身的身份,只会认为王爷‘金屋藏娇’,美人在怀而乐不思蜀了。”
轻然一顿,她却不似在等待着他的回应,反浅笑着继续说下去,“不过,这大概也正是王爷所希望见到的吧?”
“如郡主便是王爷手中的利器,妾身亦然,得以用另一名女子作为掩护,有许多事,便也方便不少,王爷觉得,是否如此?”
她直视着那双深邃如幽海的眼瞳,仍是那般浅笑嫣然的模样。
却见他眼中泛出的那些光亮,渐次的沉落向了无尽的深渊之内。
直至她深的几乎在他的眼里看不见了什么,唯独是自己的倒影,那双黑瞳寂静。
“你这般聪明,本王倒是舍不得将你作为棋子。”
他忽的松开了她的下颌,宽袖轻然一拢,她便随着那道力险些跌倒至一旁。
下颌两畔传来隐隐的疼痛,并不剧烈。
“懂得以退为进,察言观色,你这般的女子若是为我所用,必定是一名良将。”
念如初心头猛然一跳。
上一世的画面袭入脑海,曾经的他,便是看中了自己如若一张白纸,才教会了她那些活着的技巧。
可如今,自己已具备了这些条件,他却反而心生了怀疑。
如他这般的男人,是绝不会去要其他人已经调。教过的人或物品,因为他不信任任何人。
“只可惜,你的谎言很完美,甚至懂得设计圈套,等待本王入内。”
“却也忽略了一些细节。”
念如初微愕,明媚的双瞳看向他,看着他的身子再度靠近。
瞳孔之中,是他俊美无俦的面容,那般似有若无的浅笑皆也消失不见,唯独是平素那般拒人千里的冷漠同平静。
她原以为他会再对自己做些什么,他的宽袖轻动,大掌从袖中伸出,却越过了她的身侧。
她清楚的看着他触碰向了一旁的竹篮里,那剩下的一些梨花。
愕然之间,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一下,随即便将一朵梨花拾起,指尖一转便落入到掌心。
呼吸骤的一紧。
因为就在他摊开掌心之时,她才惊错的发觉,那朵雪白的梨花,已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半!
自己还未来得及去挑选的那些花里,竟藏着让她的谎言全数破裂的证据。
下意识之中,她险些将掌心里握着的那些梨花攥成碎片。
凤祁冉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的把玩了一下那朵梨花,跟着便将之置放在了她身前的地面上。
“你的隐瞒,自然有你的道理,不过若是其他人,或者早该取了你的性命。”
他只淡淡的将这句话丢下给了她,雪白的宽袖无声一拢,跟着便直起了身子,转身离去了。
念如初脑中剧烈的疼痛着,几乎不知他究竟是如何离开的。
那朵梨花将她的话全盘否定了,凤祁冉也必定知晓自己同靳坤见了面,并且交谈。
甚至,他还会认为自己同靳坤已达成了某种一致。
从他的角度而言,是不喜欢别人对他撒谎的,而他之所以还对自己存有耐心,想必也不会再维持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