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初见,静静的撒落庭院。
一众舞伶们已身着舞裙,于练舞场中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场面竟也如同百花齐放般娇艳灿烂,光彩照人。
念如初一眼便见了花琉月,正在同那名替她们整理长发的姑娘说话。
花琉月今日倒不再是沉厚的外袍,反而穿着件薄墨色的长纱,内是一身她素来喜欢的魏紫色长裙,显得愈发高贵纤丽。
她袖中的小手轻轻掩面似露出笑容,可隐隐所见的那双明眸仍狡黠的如同等待猎物的狐狸,却不见分毫的笑意。
念如初突的有些恍惚,却不知这感觉来自何处。
直到领舞的禾朵叶穿着身绯色的舞裙出现,才令众人的目光统一而去。
她的身材虽不高挑如成年的女子般,绯色的舞裙自双侧肩峰而下的缎带缠绕于腰下,却将她的身材描摹的恰到好处。
尤是领舞之人才有资格佩戴的腕铃缎带已缠绕在她的手腕上,愈令她缓步行进时也发出悦耳动人的声响,如同一件工艺品。
原来被惊艳的感觉,纵然是再经历一世,也还是会如此。
念如初突有些自嘲,这领舞的位置原该是她的,纵然对她而言是否转给了他人都还是一样,大抵也还存着些许期待,去成为众人眼里的焦点吧。
花琉月的视线也转了来,念如初隐隐的感觉到,那似乎是一种复杂的,探究的神色。
但她也终究没有回头去看,便也不知她露出那样的神色,究竟是在看着谁。
待两名发师整理完了舞伶们的发髻,替她们一个个佩好了首饰,王府里前来的人也已经入了院里来。
念如初认得他,正是定国王府的一名侍卫小首领,素来气焰嚣张,上一世的他也很快自食其果,丧命于斗争之下。
她随着众舞伶们一同拜下,伏低了身子来对他行礼,视线中瞥见了那侍卫走向了花琉月,皮笑肉不笑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但花琉月仍是花琉月,神色安然的甚至是冷漠的。
侍卫首领鼻碰了灰便也作罢了,随即便示意自己带来的侍卫们领着舞伶们自前门离开。
门前停着的是装饰整洁的马车,帘幕厚重,她们分批入内之后便遮的严严实实。
念如初同禾朵叶入了同一辆马车内,同来的还有晨樱及另外的三名姑娘。
她们似乎还显得兴奋,自上了车起便在叽叽喳喳的猜测着之后会发生的事,也还在期待着那个传说中玉树临风的定国王爷,究竟是如何的模样。
念如初却全然的无法开口同她们答话。
她只是突的有些发闷,沉沉的喘不过气来,她终究还是要去到那个地方,她将会再次见到凤祁冉,见到白云舒。
一切的宛如一场梦。
“初姐姐?”身畔突然传来了禾朵叶的嗓音。
念如初转头,见了是她有些许担忧的神色,“姐姐好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