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凤子栖柔柔摇头,“不知。”
“这花在我们那处的药材师傅,也称为‘石蒜’,名字是不甚文雅,不过祛风镇咳的效果倒是特别的,还有个方子似是配些曼陀罗花的种子,就更是良方。”
她说着,微笑的抬起眼,“父王说先前母后得了咳嗽的重症,也是这般药方给治好的。”
凤子栖神色不变的看着她,明眸仍显出几分柔和。
反倒是曼殊的面色微微的沉落了一些,才让赫阑梦意识到,自己方才这般大肆的议论太子殿下的疾病,是极其鲁莽的行为。
她回过神来,“阑梦该死,并非刻意谈及此事,请殿下恕罪。”
“无妨。”
凤子栖微凉的双手伸过来,在她行礼之前将她扶住,“公主不必如此生分,毕竟再有些时日,便也该称呼我一声皇兄了。”
蓦的想起那道圣旨,那个她全然无法左右的赐婚。
赫阑梦心中五味陈杂,方才因观赏了美景而开阔一些的心情也当即变得糟糕起来。
她垂着眸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是凤子栖,缓缓将双手拢回了宽大的披风之中,怕冷似的将领口的细细绒毛紧了紧,这才低缓的继续开了口。
“远离故土,心中总是记挂万般的。这片彼岸花原也是我擅自决定种下,如若公主欢喜,便也赠与公主。”
“殿下……”
凤子栖眼底的情绪全然消失,竟让人无法猜得那究竟是欢喜,或是忧愁,甚至是寂寥的。
他只是缓缓的说着,“只是既然身入了宫中,家国是非,毕竟也再不能归去。心中所念,不过也只能是大义罢了。”
赫阑梦心中微动,不知凤子栖为何突然和自己说起这个。
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了他,只见了是他已微微的侧向了花丛那畔,侧颊的线条隐隐的鲜明着,描摹是他几近通透的肤色。
他的眼色,竟确乎是有些……苍凉的。
“这云溪国的宫中,自是比不得若羌族的王宫,期间所有的是非,所有的黑白同纷争,公主,也不会再是局外之人。”
他好似有些乏倦,再度抬手覆了唇,轻声的咳嗽,却复低声缓语,“四弟……他也确乎需要公主的帮助,我虽是瞧得见,可到底也帮他不得了。”
话音轻落,他的咳嗽愈发的细密起来,曼殊终还是上前来,“殿下,回宫吧。身子要紧。”
赫阑梦也一时之间心烦意乱,无法去回味凤子栖的话,只是看着他的面色透出苍白,便也出声劝了,“殿下要不要传御医来瞧瞧?”
凤子栖眉宇间透出了一抹倦色,嗓音也愈低,唯独那双眸子依然漆黑清亮。
他缓缓摇头,“无妨,旧疾罢了。”
“请殿下回宫。”曼殊还是坚持着,垂着眸子维持着行礼的姿势。
凤子栖弯下长眉,片刻后,还是低声妥协,“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