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持着长剑,将阴柔的舞姿同长剑的凌厉融合的恰到好处。
念如初却看到,凤子沐在将面前酒壶里的酒全然饮尽之后,便抚了宽袖,立起了身来就要离席。
他甚至全然没有要向凤箬阳通告的意思。
凤箬阳眸色转而一沉,当即搁下了手中的酒筹,而后微扬起下颌唤住了他,“朕,何时准你离席?”
凤子沐的脚步停落下来。
那几名舞伶的身影也骤然停落,皆感觉到周围弥漫而去惊慌。
“儿臣不胜酒力。”凤子沐的答案也简洁异常,语气之中全然听不到任何的情绪。
凤箬阳骨节修长的手指轻然曲起,于扶手之上微微一叩,眼看着便要迸发出怒意。
这时在他身边的芙苏才宛然一笑,纤细的指尖抚上了他领口的衣袍,“皇上莫要生气。”
她随即看向了凤子沐的方向,“妾身瞧着三皇子殿下这几日奔波不定,又为了汐妃娘娘的事劳心伤神,今日必定是觉得乏了。”
“皇上便容许了三殿下前往歇息,明日晚些时候再召见便是……”
凤箬阳的情绪并未柔和下来,但也并未即刻森冷锐利起来,大掌摩挲着在芙苏纤细的肩头触摸着。
然而还未等他说话,忽而便听了那处传来凤子沐冷漠的声音。
“儿臣明日将启程前往徐州,恐怕无法来向父皇同芙贵人请安了。”
徐州。
念如初隐约的回忆起上一世的凤子沐,也是在前往了徐州调查当地州府贪污的案子之后,便直接前往了战场的。
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回到都城来。
唯独在战争结束以后,是由洛天痕派了人,护送着他的棺椁回到都城,在皇陵中落葬的。
而今,汐妃也死了,他确乎是决绝的要去往徐州,似乎再不会有什么理由可以将他留下了。
念如初看向了他的背影,一时之间只感觉到一抹强烈的陌生感。
“既然如此,那么便去吧。”
奇怪的是凤箬阳竟然没有同他计较什么,亦没有怪罪他打断了芙苏的话,而只是高深莫测的眯起了黑眸,淡淡一笑。
只不过那笑意消散的极快,转瞬便无法探明。
凤子沐也没有再停留,当即一拢披风,随即便踏着石阶离开了宴会。
念如初看向了他背影的方向,脑海中所盘算的唯独一件事——自己能够提前预知到他的死亡,这件事究竟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筹码。
尤其是……在凤子栖的面前。
她又在众人皆看着凤子沐的背影时看向了凤子栖,只见他正垂着一双狭长乌黑的凤眸,正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酒筹。
其中琼酿微光,泛出晕染在了他的眼瞳里。
她忽而有了一抹极其强烈的恐惧感,仿佛凤子栖也好似是知道这一切的,只是他比自己,更显得不动声色。
随着凤箬阳大袖一抬,方才发。愣的舞伶们再度持剑飞舞起来,乐声跟着响起,宴会恢复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