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迟焰和季冰弘去探望乔笛,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那次的黯然离去,不知道给季冰弘带去了多么大的影响。迟焰总是看到季冰弘在不停的工作,不停地作图,甚至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亲手设计各种各样的服装图纸,一天又一天。
迟焰有时候也想,如果真的有一天季冰弘打下一片江山,创造出一片属于他自己的帝国,去弥补乔笛,或许能让她动容。
哪怕让她知道季冰弘曾这样拼命地做出过努力,也好。
但,命运总是将这些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用不可阻挡的巨轮轰隆隆地碾开一条路,凡是在这路上行走的人,都无法避免粉身碎骨的命运。
季冰弘和迟焰全然不知在病房里的乔笛的心灰意冷。
季冰弘依旧每天把自己埋在大量的工作里,短短的一个星期,季冰弘几乎每天都在飞机上度过。
他谈成了一笔跨国贸易,如果可以的话,巴黎时装周会邀请季氏集团参加,并且秀场里会有季氏集团的一席之地。
季冰弘在英国深造期间,学习的是服装设计专业,是他们温彻斯特艺术学院的佼佼者。作为一个男人,季冰弘的双手可以设计和缝制出无比华丽精巧的服装,而在花滨市,能穿上季冰弘亲手设计的衣服,是每个名媛淑女的梦想。
这次,是季冰弘亲自飞到法国争取来的机会,一旦成功,则是季氏集团开辟国际市场的开门红,也是季冰弘大学时期的梦想。
同时,季冰弘也想借此机会,给乔笛一个惊喜。
季冰弘谁都没有说,只是叫迟焰频繁地给他订机票,在世界各地跑来跑去,挑选面料,四处拍摄寻找灵感。而迟焰则留在家里替季冰弘打理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务。
乔笛在医院恢复得很好,她的精神一天天地恢复,脸色也比原来看起来健康了不少,至少不再是白纸一样的苍白。
但她的心,却枯萎得不成样子。
时间无情地流逝,像潮水一次次涨起又落下,冲刷着她干涸的内心,周而复始。
她越发觉得季冰弘那张脸是那样的无情,冷酷。
越发觉得自己曾对他有过那丝悸动或者错觉是无比的可笑。
他不过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而他的心,竟然那样丑恶。
相由心生,也不是完全准确的,总有一些人,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可以凌驾在所有自然法则之上。
所有的规律和准则,在他们面前都苍白无力。
而他们则天生主宰着世界,不需要讲道理,不需要理由。
而自己,就是他们的牺牲品罢了。
乔笛左手执笔,她紧咬着嘴唇,眼泪一滴一滴打在斑驳的纸面上,竭力控制着颤抖的手将梦境中的场景细致地画下来。
这世界唯一公平的,就是不公平。
乔笛画好了最后一笔,按铃,让**叫来了迟焰。
迟焰在公司刚好没什么事情,不出几分钟便赶过来了。
迟焰穿着驼色的大衣,脖子上米白色的围巾显得他整个人柔软又无公害,微微下垂的眼角一见到乔笛就弯弯地笑成一道缝。
不得不说,乔笛每次看到迟焰,心情都会好一些。
“乔乔姐,你的状态比上次我来看你好多了,最近公司事情太繁忙了,这么久没来,我还担心你呢。”
乔笛笑了笑,低头,把一缕柔软的长发别在耳后,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沓纸,连同刚刚画好的那张,一起递给迟焰。
迟焰狐疑地接过来,刚翻看了几张,眉头便轻轻皱了起来。
乔笛在这十几天里,几乎夜夜被噩梦缠绕,每夜当她惊醒,她的头都会痛的很厉害,一些零星的场景会突然在脑海中闪回,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