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们挣的!我们凭本事挣的!你爸有钱,他要给,我们有什么办法!谭晓菲,你别给我扯这么远,我告诉你,你以后别再去骚扰方子了,晓瑜要是跟方子彻底掰了,我会天天到你公司去闹的!”
我笑了,“他们已经离婚了,我又有什么办法?你说我去骚扰方子?你有证据吗?就算是我骚扰了,那也是你女儿没本事,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
我发现我与小妈已经没有交流的必要了,我跟她说道理她根本就听不进去,索性自己泻火对她发脾气挫挫她的锐气。
小妈被我忽然的话惊倒了,居然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乘胜追击,继续说道,“怎么?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也发现自己女儿没本事了?你也怪不得晓瑜,是你一直都这样教育她的,从小到大她就听你说要把好的都给姐姐,现在长大了,好男人当然第一个时间想到她姐姐我了!”
“谭晓菲,你个小贱人!气死我!”小妈大喊,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抿嘴一笑,“小妈不是从小也教我吗?这些东西都是我该拥有的,妹妹命贱,什么都不需要吗?!”
我想起你以前晓瑜特别喜欢一样东西舍不得给我的时候,小妈就会这样跟晓瑜说,晓瑜啊,咱命贱,这些东西我们都用不起,还是给姐姐吧!
想来可笑,晓瑜到最后,居然也变成了小妈口中的那种人,很多东西,也都一再忍让,让到她一无所有。她真心对方子深情了,可自己又不懂什么叫珍惜,她看得太严了,爱得发疯了,她把握不好爱的力度了。从小到大都活在我的阴影下,所以方子跟我走近一点儿,她都会受不了。
“你又给晓菲打电话是不是?都是你把女儿教成这样的,这怪不得人晓菲!”小爸在电话那头对小妈一阵数落。
小妈立即反驳,“什么是我教的?谁知道她长大了是这个模样?再说了,你没责任吗?你想要车的时候,还不是我带着晓瑜去大哥家,不然你有车开吗?你想要房的时候,也是我带着……”
“行了!别说了,晓瑜就是被我们给害死了!”小爸车彻底恼怒了。
很快手机听筒就传来了忙音,小妈挂了电话,大概是要去跟小爸好好争吵一番吧。
我拿着手机回到了餐桌上,念钟拿了碗已经盛好了汤摆在我的面前。
妮妮跟我指了指汤,“弟弟说,饭前喝完汤,对肠胃好!”
自打金钟走后,两个孩子出奇的听话,特别是念钟,居然会主动给我打汤,有时候还会洗好苹果放在我的床头。
我忽然想起,我跟晓瑜都是悲剧,都是教育下的悲剧。我曾自大,曾骄纵,因为我要什么,我都可以拥有,晓瑜曾自卑,曾懦弱,因为她从小都觉得自己只配拥有次要的。而我面前的两个孩子,我要怎么教育才会让他们健康地成长?!
“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妮妮见我没有动作,忍不住问我。
我抬眼,还没来得及解释,念钟就伸手过来拍了拍我手背,“晓菲啊,行了,咱要有点儿骨气!咱就不想他,让他回来求我们!我们谭家的门不是他想进就进,想走就能走的!”
念钟的样子着实有金钟的影子,有着金钟曾经的霸气。
我笑着摸了摸念钟的小脑袋,“好!那等你们爸以后好了,让他瘸着腿来求我们!”
我的话音一落,整个餐厅出奇的安静,我的心又隐隐作痛起来,想到金钟马上就要去北京截肢了,我多想去陪着他,我多害怕,他这一走,就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顿时,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崩腾而出,我跑到浴室,关上门,不想让两个孩子见到我的眼泪。我知道如果连我都不坚强了,两个孩子美好的愿望都会崩塌。
“谭晓菲,你要坚强!不要哭!有什么好哭的!你都四十岁的人了,哭起来一点儿都不好看!我跟姐姐都相信金钟肯定会平安出院的,到时候,我们让金钟来求我们啊……来求我们叫他爸爸呀……你说……你说好不好……”
念钟的话由安慰居然变成了抽泣,连他都尝试来安慰我,我却没有做好这个妈妈!
我擦了眼角的泪水,打开门,两个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望着我。
念钟忽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晓菲,金钟会没事的是不是?他答应过姐姐,要带姐姐去云南玩儿的,他还答应过我,要对你好的!他不准死!他……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