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同情的看了眼“阿克哈”,然后起身朝赵启明抱了抱拳说:“小侯爷,此人名叫阿克哈,是西域人,前几天卖给我马的,就是他。”
“小侯爷?”阿克哈使劲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赵启明,然后忽然抱着柱子又开始嚎啕大哭:“你们汉人欺负人,我远远来拜访,你们不给我美酒,还让人打我,没有道理,汉人欺负人啊。”
赵启明总算是搞清楚了。他想起秦文说过,有个西域人因为想搭上东亭侯府的关系,做瓷器的生意,所以才把才自己的伊犁马卖给了秦文。这么说来,今天的真实情况,可能人家真的只是来拜码头,结果被东乡亭的村民当成贼给揍了,而且还差点因为被当成匈奴奸细又被揍一回。说起来还真是挺可怜的。
“这是小侯爷。”秦文拿脚碰了碰阿克哈:“赶紧见礼。”
“不见!”阿克哈死死抱着门古,使劲摇头:“我远远的来拜访,你们不当我是客人,还打我,这样的小侯爷不好,不是我心目中的小侯爷,我不跟你行礼。”
“谁打你了,你可别讹人,我们动都没动你一下。”门房大爷似乎听出了些什么,不满的朝阿克哈说:“早说你认识秦护卫不就完了,哪有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往里闯的,你们这些胡人就是不懂规矩。”
“我把马鞭留在了外面。”阿克哈激动起来,指了指门外,然后仇视的看着门房:“在我们草原,不把马鞭带进主人家的帐篷,就是没有敌意的,主人要好好招待。”
“行了。”赵启明拦住了还要说话的门房,有点好笑的朝阿克哈说:“先不管什么胡人规矩还是汉人规矩了,你伤成这样也不好在这躺着,跟我们去客厅,一边给你看伤,一边聊聊怎么样?”
阿克哈撇了撇嘴,有些得意的看着门房,然后伸出手说:“把我扶起来。”
门房大爷似乎有着民族主义倾向,对国际友人十分的不友好,直接一甩袖子走了。附近的家丁也因为抓到的不是匈奴奸细而失望,对这个胡人再没有兴趣,拎着哨棒一哄而散。倒是某个围观的下人,好心把阿克哈给扶了起来,结果这一举动似乎获得了阿克哈的好感,被扶起来之后直接给了这个下人一个熊抱,搞的年轻人一脸茫然。
客厅里。
赵启明因为代表着荣耀的尾巴骨受伤了,只能站着。
而阿克哈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撇着腿坐在赵启明的右手边,正接受医生的治疗,却不知为何,忽然一把拿过医生正准备给他敷的药膏,飞快的研究了一下,然后抓起一坨就塞进了嘴里。
医生吓得一个哆嗦,赶紧制止说:“这是外敷的,是药!”
“我知道。”阿克哈吧嗒着嘴,点了点头:“味道不错,你的手艺很好。”
医生鼻子都气歪了,估计和门房大爷一样,对这胡人再没有一点好感,直接背起药箱站了起来,朝赵启明行了个礼说:“小侯爷,这些胡人皮实,禁打,不用药也没关系,老臣就先退下了。”
赵启明无语,什么叫“胡人皮实、禁打”,这很明显的种族歧视啊。
看来侯府上下“汉人至上”的民族主义倾向很严重,以后必须得做好思想教育工作。
“你们的药很好,在西域很值钱,我要拿回去换钱。”阿克哈把药膏塞到了自己的袖子里,直言不讳的自己的财迷:“我的伤不要紧,过几天就会好了,不能浪费钱。”
赵启明笑了笑,没放在心上,朝外院看猴子一样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吩咐上茶,然后朝阿克哈说:“刚才的事我替乡亲们跟你道个歉,他们下手的确是重了点。”
“没关系,我阿克哈不是小心眼的人。”阿克哈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不在意的说:“而且,他们把我当成了偷瓷器的人才打我,这是个误会,我不怪他们。”
赵启明点了点头,心说这家伙倒也够豪爽,于是朝阿克哈问:“那你现在说说吧,你具体是哪国人,想怎么做瓷器的生意,还有今天来找我,又到底是打算干什么。”
“瓷器,好东西。”阿克哈说着,见丫鬟端着茶具上来,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彻底睁开,直接从丫鬟手里把茶具差距夺了过来,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称赞的点了点头:“比我之前看到的还要好,这样的东西,拿回我们大宛,能换很多的钱。”
赵启明眨了眨眼:“你是大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