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也一向都是不善于在话题的,病房里沉静了下来。陆放慢慢的走到病床前,伸手想摸程小也头上的绷带,最终却又将手缩了回去,柔声道:“疼吗?”
他的表情也恍惚得很,程小也倒是扯出了一个大大剌剌的笑容,偏着头想了想道:“其实不怎么疼。”
开始最疼的时候意识是混沌的,即使很疼也是昏昏糊糊。现在已经过了那么几天,自然是不怎么疼了。
陆放怔怔的看着眼前那张面色苍白的笑脸,苦涩,疼痛,还有些不知名的感受迅速的蔓延,喉咙里像是堵塞了一样,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句酝酿已久的对不起,像是如鲠在喉的刺,喉咙里已充满了血腥味,可那三个简单的字,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程小也那明亮的笑容将他的眼睛刺得生疼,良久,他才扯出了一个笑容来。
两人谁也没有提起林清和那个男人,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在程小也那明亮的笑容中,陆放恍恍惚惚的想到一句话:前尘往事已成空。
他的心里蓦的一阵钻心的疼,面前的那张笑脸,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陆放并没有在病房中呆多久,不过十几分钟就离开。莫雪娟打热水回来,看到自家女儿疲惫而苍白的脸,心疼的将她搂紧怀中。
母亲的怀抱太过温暖,程小也的心里安稳了不少,轻轻的呢喃:“那都是我欠他的。”
莫雪娟的心疼至极,眼眶红了红,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哽咽着道:“嗯,这下,欠他的都还清了。”
程小也有些恍惚的看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江应景当时的表情,话语一字不落的在脑海中不停的翻覆,她缓缓的合上眼睛。
对于一个从小就怕疼的人来说,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需要的,何止是勇气。
可当时的她,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心静如一滩绝望的死水。
好在,都过去了。所有的所有,都到此为止。
晚上,病房中的灯熄灭,程小也和莫雪娟女士渐渐的进入睡梦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正对着窗户的楼下,一辆卡宴直至深夜才离开。
对于林清和那个男人绑架程小也的事情,虽然陆氏方面大力压制,但还是透露出了一些风声。
无论是医院还是陆氏,经常都有记者蹲守。其实这事最开始是没人知道的,好像是审讯的警察不小心透露出口风,所以才会导致陆氏被围攻。
加上林清一直没有在陆氏出现,间接的证明了这一传言的真实性。
虽然那些八卦记者围攻的重点是陆氏,但程小也的日子也不好过。在消息透露出来的第一天,陆放便将她转移到了另外一栋楼的VIP病房。
那边清静,二十四小时都有保安巡逻值班,进出需要登记。原本以为这样就安全了的,可谁知道,当天下午,就有记者混了进去。
当时莫雪娟刚开门想出去买点儿水果,才刚打开门,就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