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六说:“她太累了。”
“那她胳膊上这原先是个印子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六默了默:“没什么大碍。”
宋清浅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一点。都说六姨母是医术高超,那她说的话应当可信吧。
姜六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遭遇了刺杀?”
宋清浅解释:“我们原打算一路游山玩水回京去,顺便也看看风土人貌。不曾想却遭遇同济会暗杀。”
“这么说同济会已经知晓你们的身份了?”
宋清浅说:“想必是。”
姜六问:“棠儿身边的人呢?”
宋清浅轻叹一声:“刺客太多,当时全部走散了,如今还不知他们如何了。”
姜六点了点头:“我先传信出去吧。”
她写完信后吹响口哨,一只信鸽闻声落在窗沿。
这信鸽是姜大培养的,用于家中各分舵之间的联系,机灵无比。
姜六将信绑在信鸽腿上放飞它。
宋清浅坐在床边看着萧北棠,芳儿也靠着床沿睡着了。
“浅浅,你也去休息吧。”姜六走到她们跟前。
宋清浅摇了摇头:“六姨母,我想替她沐浴。”
姜六看着萧北棠,点了点头:“我先叫人烧点热水。”
叫人烧?这里不是个村子吗?她到这里也没看到有随从丫环。
“管管。”姜六唤了一声。
一个男中庸,看起来憨厚老实,只是走路一瘸一拐。
管管一拱手:“先生。”
“烧些热水。”
“是。”
待水烧好,宋清浅和姜六一起扶着她进屋里。
宋清浅在姜六的帮忙下替她脱了衣衫,衣衫上头血迹斑斑。
她如今比宋清浅高也比宋清浅重,宋清浅一个人伺候她沐浴,是有些费劲的,尤其她还昏睡了。
姜六盯着她的身体看,除了小臂,其他没什么异常。
将她扶进浴桶后,姜六才离开。
宋清浅就这么看着她,睡着了还皱着眉头,长发披散下来,混着血水,已经不是根根分明。
宋清浅替她一点点梳开发丝,一点点洗净。
洗了许久,桶里的水已微微泛红,
宋清浅拜托管管换了水来,又替她洗一遍,她自己也脱了衣裳坐进去。
面对面看着她。
看了许久萧北棠许久,她倾身向前,手臂环住萧北棠脖子,紧紧抱着她。她眼眶渐渐湿润,眼泪一颗一颗砸在萧北棠肩头,低声啜泣。
她克制很久了,面对敌人时,她不愿展现出脆弱,也不畏死,更不愿哭。
又过许久,她平复自己,替她擦干身体,姜六送来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