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长应难以置信的慌张问道:“你,你是这院子的主人?”
周老鳏夫哼了一声:“不是我还是你?”
“是姓周的富商把院子卖给你了?他们人呢?你知道哪去了吗?”方长应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抓着周老鳏夫的胳膊直晃。
“哎呦你这小子,这是要晃散我这把老骨头啊!”周老鳏夫连连惨呼,用尽全身力气甩开方长应,“什么姓周的富商,这院子一直是我的,都几十年了!我只是不在这边住,跟着儿子一起住而已!”
他似想起些什么,对失魂落魄的方长应抱怨道:“这院子前些日子我倒是租了出去,租给了一个姓秦的,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儿。本来说好要租一个月的,前些日子突然退了租,说要带着女儿去外地看亲人。看着挺着急的样子,我也不是为难人的人,就给他们退租了……”
他絮絮叨叨了好些话,方长应已是听不进去了。
这是,被骗了?!
方长应双眼一翻白,怒急攻心的晕了过去。
……
张灯结彩的方家院子,此时还一派热闹。
方田氏跟老方头特特穿上了簇新的衣服,笑呵呵的在门口迎着过来道贺的宾客。
谁也不缺德到在别人大喜的时候给人添堵,尽管很多看不惯方家的,那吉祥话还是跟不要钱似得往外冒,听得向来刻薄的方田氏看谁都是笑呵呵的,特别慈祥,特别和蔼。
在满院子的热闹里,一个穿着半旧的绣花衣裳,头上裹着布巾的女人慢慢靠近了方家。
方田氏原本乐呵呵的在院门口跟人说着话,一见着那女人,脸色接着就变了。
她迎上去,有些慌张道:“玉儿,你咋来了呢?”
那形容枯槁的女人不是方香玉又是谁?
方香玉古怪的笑了笑:“我的好三哥成亲,我这个当妹妹的,怎么能不来呢?”
方田氏有些尴尬,见女儿嫁过去三年,就由娇嫩的小姑娘变得她都快认不出来了,各种复杂的心情一一交织。
但唯独没有后悔。
要是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为了四十两银子,把女儿送出去。
“呦,这不是小姑吗?”小田氏今天穿的也很精神,她迎上来,拉着方香玉的手就亲热的往院子里让,“香玉啊,快进来。今天可是你三哥大喜的日子,当初要不是你救了你三哥,你三哥今日也寻不上这么好的一门亲事,你可是他的恩人。”
方香玉枯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道:“大嫂,前些日子我去青楼里找我当家的,好像看到我大侄子了。”
小田氏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面目都有些狰狞了:“你看错了吧,江哥儿一心忙着学习呢,哪里有空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你倒是要把独眼老赖给看好了,青楼里多脏啊,再染上什么脏病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方明江是小田氏的软肋也是她的逆鳞,她不允许别人说方明江半个字的不是。
方香玉冷哼一声,脸色差的很,没再说别的。
方田氏心烦的很,看着方香玉那张已显出老态的脸,没了什么心情,转身进了院子。
她算着迎亲的队伍差不多也快来了,想到这,心情才逐渐好了起来。
只是,日头渐渐高了,迎亲的队伍,迟迟没有回来。
宾客们在院子里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等的茶水都灌了不少,纷纷去抢茅房了,也没见着那迎亲的队伍回来。
一身大红色的方田氏坐立不安,不住的起来往院子外看。
宾客们都有些待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这方家咋回事啊,办个亲事,新郎一大早就去接新娘了,到现在也没接回来,还开不开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