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瞪着眼睛看他,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有没有命活着出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谢瑾瑜,你脑子清醒点,这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金丹能进来的。”临渊君不住的冷笑,“曾经那群道貌岸然的修仙界长老们制造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地方。若不是我护着你,你恐怕早就被魔气侵袭,魂不附体了!”
“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去陪着那小子送死?!”临渊君的双眼里冒出了火花,厉声道,“我早就想问你,是不是你的眼里永远只能看见柳既明?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谁对你好,谁对你不好,你都可以通通不在乎是吗?!”
谢瑾瑜的右手手腕被他扣在手中,扣的生疼,她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谁都会对我好,但是你绝对不会。”
“好、好……”临渊君怒极反笑,“我不会对你好?谢瑾瑜你真是好本事,早知会有今日,当年你来到我面前时,我就该直接掐死你!”
谢瑾瑜心中一抽,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
当初她能顺利在魔窟立足,一定是有临渊君护着挡着,即便她一定和他做了某个关于柳既明的交易。但是,是自己假意诓骗在先,临渊君是全然不知情的。甚至在柳既明来到魔窟之后,临渊君也在她的暗示之下,一直没有动作。
她差点破了他苦心设下的局,临渊君被没有直接一掌捏死她,还要怎么样?
谢瑾瑜的嘴唇抖了抖,抬眼看向临渊君缓缓道:“我是负你。”
临渊君深吸了一口气,喉中如梗在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是笑着的,还能不能继续维持下去,而不是一抬手真的将眼前这个人掐死。
掐死便好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念。
“你负我?你何曾负我?谢瑾瑜,你也别太看得起自己,你还入不了我的眼!”临渊君平复了呼吸,冷嘲热讽。
谢瑾瑜低下眼眸,“是。只不过,如果,如果魔尊还真的念着对我好……就不该干涉我做的决定。”
连临渊君也不愿意叫了,直接叫了魔尊,这已经不是淡淡的疏离,而是直接将自己和眼前的人隔开了。
“是,我有什么资格干涉你的决定,你要去死,我当然求之不得。”临渊君脸上的表情渐渐收敛,“你若是死了,我还真希望能托你帮我去好好问问,问问为什么当年柳相生要把我从苍羽门之中扔出来。”
“现在,你快滚,立刻给我滚!”他语声冷冽,手却明确指出了一个方向,“最好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谢瑾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里指向的仍然是一片漆黑的虚空,完全看不见来路,但是她心里却升起了希望,抹了抹自己的脸颊,突然展颜一笑:“恩,会努力不让你看见的。毕竟,你的问题我一点也不想替你去问。”
说罢,她再也不看临渊君一眼,没有半分犹豫的踏入了黑暗之中,任凭着未知的前途将她的身影完全吞噬。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她从一片黑暗中走来,全身狼狈,修为尽废,一双眼睛却明亮的像是盛满了整个星空,好像谁都无法将她打到,谁也无法毁灭她。
她站在自己的面前,微微笑了笑:“魔尊,要不要和我做个交易?”
临渊君觉得指尖有些冰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冷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确实是魔怔了……因为,从来没有人可以像谢瑾瑜对待柳既明这样对待着自己。
把别人珍视的东西摔碎了,是不是更有意思呢?已经到这一步了,即使谢瑾瑜都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
谢瑾瑜不断奔跑着,即使什么也看不见。
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却一步也没有停歇。黑暗中一片静寂,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和细碎凌乱的脚步声……还有,那几乎要砰砰的心跳,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脏。
离开了临渊君的庇护,果然,之前那阵阴冷再一次袭来,就好像是阴沟里的爬虫从辅修的冻土中复活,而后顺着她的脚腕不断的爬上来,很快便蔓延到她的全身。
临渊君虽然嘴巴毒,然而,还是将他所知道的几乎全告诉给了自己,谢瑾瑜对他的冷言冷语不仅没有觉得难看,反而在心中溢起了些许酸楚。
大概……他也仅仅只是不想再让自己继续抓瞎下去吧。
临渊君说,这里是那群道貌岸然的修士设下的一个有趣的地方。修仙界的长老设下的地方?除了老魔尊东如君的封印之地,哪里还能找到第二个这样的地方?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
虽然是修士设下的封印,但是,那时为了封印东如君,修仙界也是无所不用,不知用了多少腌臜的方法,才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压制了下来。
可是,为什么大家会忌讳东如君呢?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只是在修仙界提到他,人人都会嗤笑一声,自不量力。
谢瑾瑜也听说过这个东如君。
都说东如君十分喜爱人间。
魔族在他之前,都是没有姓氏和姓名这种东西的。魔族生来随散惯了,又不服管教,往往只会用武力说话,连相互之间的称呼也是十分随意,若是用人类的话来说,分明就是还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但东如君却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