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修的命令是让阮昔一回来就立即去见他……如果让他知道阮秘书回来后没照办,恐怕会发飙。
他不敢挑战厉少的底线,只好从阮昔这里下手,“阮秘书,还是先去见厉少吧。”
“如果我不去呢?”
白天上班那么多时间好讲,为什么一定要选有这种夜深人静的点!
阮昔心里压抑着,压抑得很厉害。
厉爵修的行事,总是让她很心寒……明明白白被当成靶子,却不肯和他解释一声,厉爵修有把她当成一个合作人吗?
如果在他的心里,自己只有用处的关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胡没想到她这么不好说话,想到厉少平常的暴怒,脸色也不免难看了起来,“阮小姐知道我老胡是实在人,厉少的吩咐,不敢不听。”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
脸上迅速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冰,阮昔想。
就再听一次……
她不是永远都这么好说话的。
走到书房外,老胡敲了敲门,向里面报告,“厉少,阮小姐回来了。”
许久,传出一声。
“进来。”
老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弯眉轻挑,阮昔抿着唇推门进去。
书房里竟然没有开灯,黑乎乎地看过去,高大书柜摆放了几面墙,靠近窗口的位置搁着一张桌子,唯一的光源是窗口那里,天色又晚,外面的雨丝轻飘飘地落里,衬得夜里更加黑了。
她眯起了眼睛,好不容易才看到坐在窗边椅子上的男人。
长长的腿交叠着,空气中飘散着一丝烟味。
第一个反应,这个男人刚抽完烟?
皱了皱鼻子,阮昔实在不知道厉爵修这个男人坐在黑夜里在干什么。
既然找她,又为什么不开灯?
“厉……厉总?”
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厉爵修好半天没有回答他,只是依然坐在黑夜里默不作声。
好像被愚弄了,阮昔敛下自己的脾气,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那我走了。”
一个杯子陡然在黑夜里摔破,接着是厚重的书本,然后是一个台灯……然后,阮昔发现自己终于看清了地上的狼藉,整整的一个书房,变成了修罗道场,遍地都是书本的惨状。
只要她走过去,不满两步一定会绊倒。
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地的乱糟糟,她好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