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他小心翼翼的在她没受伤的掌心处落下一吻。
再抬头,看着她沉睡的脸,一如以往,沉静、迷人。
他碰见的美女何其多,主动投怀送抱的何其多……
可她,却偏偏似前世的烙印般就那么烙在他的心头,强势的驻在他的心里。哪怕在最恨的五年里,他也没办法将她剜出他的心。
因为,剜了她,他的心也就没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时候,她的手动了动。
“醒了?”秦琛柔声问。
连翘迷迷糊糊睁开眼,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想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秦琛却仍旧握着她的手不放,说:“不要动,免得碰到伤口,痛。”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缓缓转过头,看着秦琛。这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她粗哑着嗓子问:“云珊呢?她……怎么样了?”
“她没事。”见她要起来,秦琛一边说,一边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又塞了个枕头让她靠着。
“她……我想去看看她。”
“不用。她睡了。”
应该是她去了的话云珊会被刺激得再度病发吧。连翘心口一塞,忆及五年前的惨状,她颇是痛苦的闭上眼,为云珊的遭遇感到心痛。
“怎么了?是哪里痛?”秦琛担心的问。
“秦琛。”
“怎么?”
“我这里没事了。你,去陪陪她吧。”
当然知道所谓的‘她’指的是谁。
秦琛心口一抽,黑眸沉沉的看着明显底气不足、心虚的人,眼中的温柔化为凌厉,声音不再温柔而是带着冷冽,“我为什么要去陪她?我凭什么去陪她?”
“她是……”
“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我应该去陪她,是吗?”
突然知道了真相,突然知道一切并不是她所想,她现在心绪相当纷乱,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有,云业是我的儿子?是吗?”
连翘终于低垂下头,不再看他的眼睛。
他伸手,缓缓的抬起她的下颌,逼得她看着他。又说:“瞧瞧,现在,就算你擦亮了你的眼睛又如何?终究无情、无爱,终究不会将我放在心上。”
“秦琛。”
男人脸上露出难得的落寞,难得的寂寥,接着,他嘴角挂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连翘。知道五年前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云珊回国的真相?除了是云珊叮嘱的外,那就是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一旦知道真相就会内疚,因了内疚你就会离开我,从此让我上天入地的都找不到你。就像现在,知道云珊病了,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将我推出去。”
“连翘,当你为了付氏来求我的时候,当你为了云珊又可以毫不犹豫的推开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世上最残忍、最自私的那一个。”
“连翘,我不是一个可以推来推去、让来让去的东西,我是人,我也会心痛。”
是啊,在秦琛面前,她素来予取予求惯了,也从来没有顾及他的想法。
她有什么权利要求秦琛帮付氏?就因为她秦府大小姐的身份吗?
她又有什么权利要秦琛去爱护云珊?就因为那个电话是她连翘打的、那个约谈地是她连翘约定的,就要秦琛去守在云珊身边安慰云珊那颗受伤的心吗?
如今的付氏也好、云珊也罢,她对秦琛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正是她连翘自私自利的证明。
她抬着眼睛,看着他。
“秦琛。”她想解释不是这样的,但似乎又是这样的。
他缓缓的放下手,不再托着她的下颌,嘴角仍旧挂着笑,但那笑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也掩饰不住那眼底越来越彻骨的寒。
“连翘,我为什么进不到你的心?因为你的心早被人占满了是不是?若我没猜错,占着你整个心的人是你的顾学长,是不是?”
看连翘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只当是被他说中了,秦琛的心似被刀子划拨了一下似的,闷疼闷疼的。他冷哼一声,不再看连翘一眼,大步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