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一闪身不偏不倚正好就挡在了南遥的面前,那意思分明是,今日有他在,南遥休想要进隆和殿面圣!
南遥大怒反驳:“皇上会不会见我岂是你说了算的?你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不成?”
卢丰仁眼神中闪过凶狠之色,狰狞大笑道:“这位是皇上身边的公公,你来问问他我说的可是实话!”
被卢丰仁点名拎了出来,小德子先是错愕无比,进而又是懊悔不迭,在宫中做事,谨记的唯有一条,切莫做出头鸟,做出头鸟的下场他见了不少,可谁能想到如今竟然轮到他了?
卢丰仁分明是把小德子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若他说是,就有假传圣旨之嫌,毕竟皇上可从未下令不见南遥,可要说不是,他就是得罪了卢丰仁,他的背后可是有贵妃娘娘撑腰。
“还不快说!”卢丰仁咆哮一声,步步紧逼,假传圣旨?只要他不提这里的其他人不提,还会有谁知晓?
正当小德子左右为难,南遥和卢丰仁四目相对毫不相让的时候,一直在楚奕风近前伺候的福禄公公匆匆而来,才看到小德子手中的拂尘就毫不客气的砸了上去:“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又变着法子的偷懒是不是?你是打量着自个多长了一颗脑袋还是想让咱家给你背黑锅?皇上和娘娘都在等着,殿试这种事儿你也敢耽误?!”
福禄一边连珠炮似的呵斥着,一边翘起了兰花指拼命的往小德子的脑门上戳,再加上那诡异至极的尖利的嗓音,当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南遥心中一喜,救兵来了!急忙上前施了一礼:“公公,我是南遥。”
“哟,南公子,您这是――”像是才看到南遥一般,福禄先是因为她此刻的狼狈表现出震惊的模样,然后脸色一变大声斥责小德子道,“怎的如此没有眼力?南公子身为贡生,日后可是要做朝廷命官为皇上尽忠的,哪怕是少了一根毫毛你也吃罪不起!还不快去准备一套新衣裳和金疮药来!”
言毕,再面向南遥的时候,福禄的一张脸上又是歉疚又是讨好的:“南公子,如今皇上在等着,只能委屈您先忍耐一些,先稍稍止血了换了衣裳面见圣上要紧,至于您身上的伤口――”
还没等福禄说完,南遥就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连声道:“无碍,就按公公的意思办吧,南遥自是不敢让皇上久等。”
不用福禄解释,南遥对他的安排也没有任何意见。费尽三年的时间学的满腹经纶,为的就是在殿试上一展才华,只有如此她才能得了楚奕风的器重,也只有这样,她才能想尽办法的蚕食他最在意的万里江山!
福禄的到来可算是替南遥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看着卢丰人气势汹汹却敢怒不敢言,只得硬生生压住怒火的样子,她只觉得十分的解气。
不过,这个福禄公公来的实在是太巧了,让她不得不心生警觉。
印象之中,三年前自个儿丧命的时候,楚奕风的身边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如今看他这通身的气派,该是总管太监了吧?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即便是当年她身为皇后都要给三分薄面,按理,他是不应该对如今只是贡生身份的她毕恭毕敬的,这般讨好又是为何?
“南公子客气了!”察觉到南遥的狐疑,福禄公公却只是装作没看到,赔笑一声后不等她开口就立刻吩咐侍卫把顾言诺放开,这才躬身行了一礼,“南公子,咱家还要向皇上复命,您的动作且快着一些,切莫让皇上等着急了。”
南遥点头应下,等到福禄公公疾步离开了,顾言诺才从那些侍卫的手中挣脱,迫不及待的,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南遥的面前,痛声道:“怎么能伤成这样,待会儿面见圣上,定要让他为你做主!”
说话之间,顾言诺愤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卢丰仁的身上,除了他,还有谁会这般心狠手辣?
卢丰仁自然是不肯这么轻易的认输,只恶狠狠的眯了眯眼睛,一丝带着恶毒之意的不屑目光冷冷的回敬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顾言诺的胆子要比一般人小很多,他心知以他的能力绝对无法和卢丰仁抗衡,且并不远得罪了他再连累举荐自己的翰林院束修韩大人,因此面对卢丰仁的挑衅能躲就躲,能忍则忍。
可是这一次,尽管清秀的面庞上依旧残留着一丝惊惧,可顾君诺却是瞪着血丝分明的双眼毫不相让。
兔子急了尚且要咬人的,更何况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对南遥已是感怀至极,推心置腹,更何况南遥今日所受的劫难还不都是因他而起?
皮肉翻飞的伤口看的顾言诺心中抽痛,最没用的就是他,今日若不是孔芝,以他一己之力如何能找到南遥的下落?甚至南遥受了伤都还要强撑着逼卢丰仁放了他,到底是被他给拖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