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家相爷要他做的竟然是这种事,当场就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死也不肯同意,可反观南遥却是不动声色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温言劝到:“有主子我给你撑腰,若是出了事只有我担着的份,与你一个小小奴才有什么关系?当然,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好强求,罢了,你去再叫一个小厮来!”
这一招,可称作欲擒故纵,王贵显然是被南遥笃定的语气迷惑住了,仔细一想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他只是一个小奴才,出了事自然有主子顶着,既然是这样那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当下王贵就立刻改口,点头如捣蒜:“大人,我愿意替大人分忧!”
“很好,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了,为了我们相府的前程,你可得好好办,办好了,本相爷有赏!”豪气干云的一挥手,南遥当即就允诺了好处,这一下王贵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恨不得立刻就要操办起来。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南遥朝着王贵使了一个颜色,他立即便是一溜烟的走了,不多时,踏雪和寻梅的身影再次一前一后的出现,二人的面颊上同样闪烁着迷茫之色,只不过碍于身份根本不敢开口去问。
“走吧,我们进宫!”南遥也不解释,抬脚就朝着府邸大门的方向走去,两个侍女紧随其后。
主仆三人才刚刚行至府门,南遥一眼就看到福禄公公的身影,心道楚奕风的手段果真是高明,此番召唤自己入宫必然是异常鸿门宴,可为了体现他的皇恩,居然连身边的大太监都动用上了,如此情形,她岂能不感激皇恩浩荡?
“相国大人,皇上有旨,请您入宫觐见,您请吧。”手中拂尘一扫,福禄往旁边退了一步示意南遥上轿,顺着他的视线,南遥赫然看到那顶宫制的青色马车旁竟然严阵以待的站着十数个御林军,个个都是铁甲加身、严阵以待。
看着模样,分明就是变相的押解而已,哪里是传召入宫?
“主子……”身后踏雪、寻梅似乎也察觉到福禄的来着不善,小声的提醒了一句。
南遥没有应声,只淡淡的一个眼神扫过去,示意她们稍安勿躁,随即便是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朝着福禄一拱手:“有劳公公了!”
“岂敢岂敢,相爷真是折煞奴才了!”福禄堆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的笑意中隐约可见讨好之色,惊愕身子却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退了半步,刚好的避开了南遥抱拳一礼,随即却是深深俯首躬身,摆足了恭敬之态。
呵,到底是呆在楚奕风身边的红人,连一个公公都是有眼界的,按说南遥已是相国之尊,满朝文武百官中也只有她的官阶最高,只怕这大楚上下真的找不出几人能受的起她的礼了。
不过福禄的身份却有所不同,身为总管太监成日呆在皇上的身边伺候,楚奕风心思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只怕就连后宫的嫔妃都少不了要巴结,南遥向他行礼俨然有示好的意思,可他不动声色的避开,分明就是不想落人口实。
好个行事严谨的大太监!
南遥也不揭穿他,只随了他的意思往前走了两步,然后脚步一顿,半边身子刚好的就擦着福禄的手臂,只见他长袖一扬,揣在袖筒里的一样东西就顺势的送到了福禄的手中,随即状似无意问道:“我等虽然已经有官阶在身,到底还未曾参议国事,说来,我也只是在殿试上遥遥看到皇上一眼,此次皇上这么着急召见,是否是有要事?”
能在宫中混到如此地位的,断然不会是简单人物,而南遥如今不过是初入朝堂,与其装作长袖善舞的样子,反倒不如自曝其短,如此说不定还更加让人觉得可信。
再看福禄,对于南遥动作并没有表现出十分的惊愕,反倒是心领神会的拢了拢手,笑意妍妍恭维道:“相国大人是我大楚的栋梁,又是皇上御封的新科状元,想大楚开国至今,还从未有过才登科入仕就得如此殊荣的人,足以证明皇上对大人是何等的器重,只这一样就足以羡煞旁人啊!”
这一通马屁拍的,有说和没说没什么区别,南遥目光幽深瞄了他一眼,收了银子却还是如此的狡猾,要么就是这位大太监的胃口实在是太大,自己给的那点东西已然是入不了他的眼,要么就是他已经不惧怕自个儿的身份。
“相国大人,皇上可还在等着呢,您上车吧?”似乎是嫌南遥的动作太慢了,福禄抢先一步上前亲自的掀起马车的帘子,随即便有一小太监脊背朝天趴跪在马车旁以做人凳之用,南遥却是皱了皱眉,只行至另一边在众人略微惊讶的目光中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好在踏雪和寻梅二人总算是飞快的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搀扶了一下,这才免得南遥的动作更加的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