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是让魏川庭七日内将江泠星带回静观寺的,可是生辰宴还未结束,就从皇城送来了一封加急信。
信直接送到了魏老将军手中,他看完后招呼着老友们继续喝着玩着。又看了眼坐在一旁说这话的祖孙两后,才去拍了拍魏川庭的肩膀,示意其来书房。
书房里的安静与前厅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魏川庭在看过送来的加急信后,眉头紧锁在了一起。
信上说,外疆使者团不日便到皇城,而他们的二皇子也跟随一起到来。让魏川庭在接到信时,即刻带江泠星回宫。
“我听说了,外疆想再求取位嫡公主,作为他们二皇子的妃子。如今,剩下的嫡公主只有小鸠了。”
魏老将军脸色沉沉,敲击桌面的手指透露出他情绪的不安。
魏川庭放下信,咂吧咂吧嘴后,有些干涩的说道:“那日在朝堂上,陛下说不会让小鸠和亲的。”
而听见这句话的魏老将军却摇摇头:“天子喜怒无常,他现在说着不会送她去和亲,保不齐到时候又有了别的思量。”
魏川庭想让自己父亲放心,说江景衔绝对不会送江泠星去和亲,可是这又牵扯上了姐姐死时同他说的秘密,是答应了姐姐谁也不能说的秘密。
所以他也只能是没什么说服力的又念叨了一句不会的。
沉思了一阵后的魏老将军一拍桌子,身上那股子带兵打仗时的轴劲涌上来:“若皇帝有一丝丝要将小鸠送去和亲的想法,你就把人带走,带来武陵山。”
“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逃去邻国燕楚,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小鸠送到外疆那鬼地方去和亲。”
魏川庭哭笑不得,却又在父亲逼迫的眼神下应下。
随后的魏老将军长叹了口气,背靠在椅子上放松了下来,在外人面前挺直了一辈子的腰杆也终于弯了下来。
“当年送她入宫,用她的自由,换了魏家的荣盛。若不是先皇待她极好,我恐怕会更加愧疚。”
“也是我无能,没能保下你姐姐的命,还让她用自己换了魏家生路。人死后啊,就什么都不剩了,唯独留下了这个闺女。”
在仰起头时,魏老将军与魏川庭对视上。
这年过花甲的老人在与儿子对视时露出了苦涩又坚定的笑容,魏川庭心里一闷,有种涩意从内往外蔓延开。
姐姐的死,是全家人的痛。
而那铮铮傲骨一辈子的父亲,也已经老了。
魏川庭退了一步,撩着衣摆端正的跪在了魏老将军面前,郑重的磕头道:“父亲放心,我定会用命护好小鸠的。”
这不仅是同父亲说的话,也是当初,他答应了姐姐的话。
生辰宴未结束时,魏川庭就让人套马准备回皇城。
魏老夫人垂着泪舍不得的紧紧拉着外孙女,把人一个劲往身后藏,好似这样就能把她留在身边更久一些。
并没有惊动里面的宾客,唯独贺谨言跟着几人一同回去。
魏老将军好说歹说的劝着妻子,都没能让她撒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