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格外有眼力见,他招手示意周围候着的官人们都下去,连同自己也退远了些,留给江景衔和魏川庭说话的环境。
“朕不会送她去和亲的。”江景衔的手抚过亭子的围栏,这围栏是前不久重新上过漆,红的艳丽。
“她呀,小时候就淘气,在这儿看锦鲤时闹着要抓鱼,整个身子都探了出去。扑通一声,就掉水里了。”
“把那锦鲤吓得四处乱窜,把朕也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想起小时候的趣事,江景衔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仰起头好似在看天空,在看那飘过的白云。
“朕把她捞出来后,她就搂着我脖子不肯撒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四皇兄,说有鱼咬她。”
“后来朕把她送回璀华宫,难得见一向端庄的昭贵妃急匆匆跑出来。又过了没一会儿,父皇也来了。把换了衣服的小丫头抱在怀里哄。”
在登基后,很难得看到江景衔脸上露出这般柔和的笑容了。
“朕不得宠,母妃也不受父皇喜欢。可那日,父皇很难得的到了母妃宫中,还与母妃交谈甚欢。”
“那日,母妃很开心。但朕知道,那不过是因为朕救了小丫头,父皇才难得的好脾气罢了。”
“后来朕就跟她走的很近,母妃和朕的生活也好了起来,之后朕也是加倍的去对她好。”
“因为朕知道,朕那时候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她。”
话语到这时候就停了下来,江景衔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魏川庭又重复了一遍:“朕不会送她去和亲的。”
无关身份,也无关遗诏。十多年的习惯,从伪装到真实,他已经将对她好这件事,刻在了骨子里。
所以他不会舍得的,送他那小妹妹去受苦的。
魏川庭走后,江景衔在锦鲤池旁又坐了很久很久。
恍惚中他好似又看见,当初的少年从水里捞起自己的小皇妹,听着皇妹趴在他颈窝处糯声糯气的喊他“四皇兄”。
可是闭眼再睁开时,那声音却又变成了她淡淡的,毫无起伏又不带感情的唤他“陛下”。
江景衔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按住了心脏,用了些劲想压住那往外延伸的痛意。
是啊,你那般恨我,又哪里会肯再唤我皇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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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泠星没有睡多久,也就一个多时辰便醒来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坐了太久马车,刚开始还好,可躺着睡了一觉后腰腿都是酸疼的。
她想起离开前忘记让空释帮她照看一下长明灯了,这么几天估计灯芯都灭了吧。
午时来上香祈福的人少,她便爬起来换了套衣裳,准备去大殿里将长明灯重新点亮。
从房内走出来时,院子里没有人。陆松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江泠星并没有在意,拿着发簪将头发绕了个圈盘好后便往大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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