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为麾下兄弟谋福利打小报告的时候,裴斯野的摩托车扯着风一路疾驰到小院。
但平时这个时间点热闹非凡的小院儿此刻却没听到半分动静,万籁俱寂,头顶的星星拽着月光一同洒下余晖,衬的空气越发寂静。
裴斯野的心就跟这空气一般死寂下来。
推门而入,小院静悄悄的,只剩下了满院烹饪竹牛留下的狼藉。
院子里的大水盆没来得及倒,上面散发浓浓的土腥气,院子被水泼的泥泞不堪,脚掌落下去就是一脚泥泞。
面包车压过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车辙。
踏过泥泞走过去,厨房还余一盏小灯,大铁锅里面已经空了,底下的柴火还余着火星子,偶尔在灶膛里迸一下,“筚拨”有声。
铁锅没刷,空气残留浓浓的蒜蓉竹牛味道。
几个装竹牛的不锈钢铁桶已经消失不见。
显而易见鹿幼白和关鱼已经出去销售竹牛了。
可裴斯野找遍了厨房,也没找到给自己温着的饭菜,明明早上出门前她还眉眼弯弯,撒娇的说给他留了饭。
可这会偌大的厨房凌乱冰冷,门外的风好似贯穿了身体,透彻心扉的凉意袭来,让裴斯野清晰的认知到一件事。
鹿幼白没给他留晚饭。
从军营摸爬滚打归来,没见到那张娇俏活泼的小脸儿,也没有软玉温香的拥抱和缠绵悱恻的亲吻,连一碗温热的饭都没有。
裴斯野骨节分明的手指“咔嚓”一声捏紧。
她到底是真的忙,还是心底根本不在意他,早上的温柔小意只是假象,晚上的搪塞敷衍才是真相吗?
正当他沉浸在愤懑悲凉中的时候。
门外蓦地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小裴!快开门!”
裴斯野撩眸而起,看向门口。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正是郑军郑团长那张坚毅的方膛脸。
“郑团长,这么晚了还有事吗?”
郑团长指了指身后的军用吉普车,“上车,带上你媳妇,我和你们两口子好好聚一聚,你结婚这么长时间还没带老婆见我这个领导呢吧。”
裴斯野的俊脸无声的绷紧,目光下意识的越过郑团长。
“怎么这么突然,不巧,我老婆今天没在家。”
裴斯野用宽厚脊背极好的遮掩住门口,下意识不想让身后一片狼籍映入领导眼里,虽然他对鹿幼白嫁给自己的动机存疑,但还是下意识的想保护她的名声。
不想让她背负上不贤惠的名声。
“怎么回事,都这个点了,你老婆不在家给你做饭?”
郑团长的眉毛瞬间纠成个疙瘩,推开裴斯野就往里面走,可是越走那眉毛就皱的越深,“这……这院子屋子成何体统?”
他回头疑惑的看向裴斯野。
“小裴啊,我记得你没结婚的时候就是个爱干净的性子,怎么结了婚这家里屋外都这么脏呢,这成成何体统,你到底娶的是什么婆娘哟!”
他恨铁不成钢。
听到那么多不堪的字眼安在鹿幼白身上,裴斯野的心像被刀拍了下,闷痛闷痛的,下意识反驳:“团长不是你看的那样,我老婆没有工作,但一直勤勤恳恳,积极向上,最近和我表弟妹联合做小本生意。”
“您看到的都是她们做生意弄的,现在这个时辰没在家,大概是去摆摊儿卖竹牛了。”
“竹牛?”
“什么竹牛?可是乡下稻田里土生土长的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