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有人想起吴大勇,把吴大勇也拉去吃午饭,大炉灶爆炸倒下,就不会把三人砸成重伤。
再往前说,如果昨晚有人坚决拦住吴大勇或是直接禀报给工部,不让吴大勇烧这一炉,那大炉灶就不会炸了出事故,更不会令三人重伤。
所有的大匠在事情发生之后,特别的自责懊悔。
李南望着面色铁青的李严,缓缓道:“父皇,炉灶可以再建。人受重伤是大事。”
李严脑海里闪出昨晚李乐对几位大匠说的话来,当时觉得童言无忌,没有在意,现在在得知吴大勇贪急改方子独自制作天碗导致事故之后,这些话的用意真是很险恶。
“哦,这就是你们制造出来的碗啊,它们可真的不好看。”
“你们是不是大匠啊?”
“天碗有那么难制造吗?”
“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老爷爷,你们二十个人,加在一起年岁有一千多岁了,这么多天了,还制造不出天碗来呢?”
“你们是不是有点辜负我父皇对你们的期望呢?”
“我要是你们,肯定动脑子想好多好多的办法制造天碗。”
……
李南唤道:“父皇?”
“朕有责任。”李严目光黯淡。
重生一次,他仍是对前世背叛差点毒死他的李乐抱有希望,把李乐交给王美人抚养,可是李乐仍然选择了相信他的敌人,成了敌人用来杀他的剑。
李南劝道:“父皇,责任不在您。”
“传联口谕,三位公主禁足至天碗制造成功。”李严能够想象的出,轰轰烈烈建在皇宫的天碗作坊爆炸导致三人死亡的事一旦传出去,会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性格决定命运。同样的话,不止一人听到,怎么只有吴大勇出了事?”徐淼淼给陷入自责惆怅焦虑的李严丢下这句话,就去瞧看包括吴大勇在内的三位患者。
今个凡是在太医院的太医、医士、医女全部被李严召至现场。
“没救了。”
“救活也是全身不能动的瘫子。”
“活不过今晚了。”
“给他们含上参片,看看他们有没有遗言?”
徐淼淼比太医院的人晚到近半个时辰,三位患者昏迷不醒,已被安置躺在太医院的一间病室里面。
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是一名生得眉清目秀穿着绿色官袍的少年太医。
此时少年太医仍没有放弃救治,坐在床边在给一名御林军士的脑门扎针灸。
中医是最老最吃香,年龄小的郎中会让患者产生不信任感的感觉。
徐淼淼惊讶少年的年龄,后者同样惊讶她与三人非亲非故,怎么专门过来看望。
少年扎完针灸,方起身鞠躬,低头恭敬的道:“下官司雁南见过太子。”
李南自是认识此少年,介绍道:“姑,他是南地神医的关门弟子,去年进了太医院当的医士。今年正月宫乱,他用医术救活了几个将死的宫人及御林军,被父皇提升为从六品下的太医。”
司雁南一听李南对徐淼淼的称呼,一双杏眼立刻亮了,激动的道:“县主,下官的师父绰号是李一针,您可曾听说过?”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竟是这么巧就见到了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北地神医,真是太欢喜了。
徐淼淼轻声道:“说来惭愧,我一直居住在北地,不曾与从医的人打过交道,并不知道南地杏林界的人物。不过,司太医对患者有颗父母心,我是看出来了。俗话说,有其师必有其徒,司太医的师父李一针神医肯定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