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简氏便扯住金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嘴里一边含含糊糊说着话,至于内容嘛,无非是痛骂千柔是个妖孽,与她斗,竟没胜过,又反复唠叨,说起对千媚处境的担心。
一段话翻来覆去的说,渐渐混乱起来,毫无逻辑可言。
金氏紧紧盯着她,见简氏眼神有些涣散,竟似陷入癫狂中一般。
金氏两手无意识攥紧,突然灵光一闪,有个计划慢慢涌现出来。
她定一定神,抚摸了一下右手食指上的金镶宝戒指,方才向房内丫鬟道:“太太气急攻心,心里必定难受得很,你们都出去,我跟她谈一谈,好好劝一下。”
众丫鬟被简氏的哭喊声折磨得痛苦不堪,闻言忙不迭应了下来。
很快,房中就安静下来,只有金氏、简氏相对。
金氏看着仍旧在喋喋不休的简氏,用低沉温和的声音道:“太太,你说了这么久,口必定干了,我给你倒杯茶润润嗓子吧。”言罢背过身子斟茶。
倒完了茶,她以奇特的敏捷打开戒指的底盘,将里面藏的东西倒进茶杯中。
那是几粒见水就溶的淡红色颗粒。
干完了这一切,她镇定的回过身来,将茶杯端到简氏面前。
简氏一直在诉说自己内心的焦躁、嫉恨、担忧,丝毫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金氏淡淡一笑,目中迸出迫人的光芒,声音却温和恭顺,诱惑般的道:“太太,喝茶吧。”
简氏早就口渴了,见她将茶杯递到面前,直接接过来一饮而尽。
金氏虽垂眸,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她。
见她喝了茶,金氏心中欢喜,面上却是纹丝不露,低声道:“太太,你一直在念叨自己恨顾八,担忧千媚,那你心里,是否有什么主意?”
简氏闻言一脸错愕,茫然的道:“主意?那贱人就是个妖孽,运势好得天怒人怨。我若是继续对付她,保不齐,还要吃大亏。”
金氏听了,拧着眉道:“照太太这么说,难不成竟准备放过她了?要知道,今儿个她便要出嫁,成为李家人了。太太,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从今以后,再也不能奈何她了呢。”
她说到这里,长长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几许沉重:“说实在的,妾身也跟太太一般,很担心千媚小姐的处境。顾八有县主的封号,又有满城贵公子添妆的荣耀,李府众人,定然会夸赞她捧着她。可怜千媚明明是嫡出,却要被这么个玩意儿压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出头。”
简氏闻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神色变幻莫测。
过了一时,眼圈发红,渐渐涣散起来。
金氏心中大喜,知道药发挥作用了。
一时,简氏看着她,颤抖着唇道:“你告诉我,倘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金氏压住心头的狂喜,镇定答道:“倘若我是太太,我定然要将那顾八弄死,决不让她祸害千媚小姐。”
简氏眼珠子转了转,思绪却变慢了许多,好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一般,错愕的道:“弄死?”
金氏重重点头:“她已经害苦了太太,若不趁着眼前的机会,采取行动,必定会让千媚小姐也受其害。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若是不抓住,必定后悔莫及。太太你说,妾身所言,有没有道理?”
简氏缓缓点头。
金氏目中迸出迫人的光芒,声音也激动起来,带着几分诱惑之意:“待会儿,她要来拜别太太。太太伤成这样,她必定是只身来的。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只要趁这个机会,将她杀了,就能一了百了啦。即便她运道再好又如何?生死大关闯不过,再好的运气也是白搭。”
简氏听了这番话,脸色涨红,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杀了她,的确能一了百了。”
金氏的嘴还在一张一合,语气也带着蛊惑之意:“太太乃是顾八的嫡母,只要说她不孝,即便杀了她,也不会受到指责的。只要顾八死了,千媚小姐没人压着,处境自然就会好的,夫荣妻贵不在话下。”
简氏被她一遍遍念叨着,眸中戾气一闪,神色激动起来:“你说得对,为了千媚,我也得将她结果了才行。”
金氏见她被自己说动,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却一沉如水,娓娓道:“太太,你能下定决心,妾身很安慰。但妾身要提醒你,此事需得小心行事。你得等到那贱人走到跟前,才能够发动。倘若你沉不住气,走漏了风声,就会前功尽弃的。”
简氏早被迷住心智,身不由己的点头道:“言之有理,我会按你的意思行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