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香月还是个姑娘家,听了这话不由自主红了脸,低下头呐呐无言。
千媚紧紧盯着她,挑眉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也不是不愿意,”史香月没抬头,但回答了她的话,低声道,“我婚事被耽误,又被他们欺辱,倘若能扳回一城,耍些手段也情愿。但我心里,却不是没有顾虑的。经历今日之事,表哥对二表嫂有多看重,我是知道的。倘若我真跟他生米做成熟饭,他必定恼羞成怒,说不定会打我骂我,不肯给我名分。到那时,我的终生,岂不都误了?”
史香月心里,对李靖行虽没有多少感情,但对于婚前就与李靖行苟且这种事,却不怎么排斥。
因很早之前,赵姨娘就在她跟前唠叨,要将她许给李靖行,她自己也被李府的荣华景象迷昏了眼,很乐意嫁给李靖行。
可以说,潜意识里,她早将自己当成了李靖行的人。
今日发生种种,如一盆凉水,让她一颗心都寒了。
本是打算放弃的,但千媚一番话出来,又激起了她的斗志。
生米做成熟饭,她无所谓,但她不能不担心事后李靖行的反应。
倘若自己将身体搭进去,能换来名分,能令他们反目,她甘愿。
倘若不能,那就不值得。
千媚见她明明被自己说服了,却还要起幺蛾子,心中不由得有些不耐烦。
她努力咽下恼怒,静静看着史香月,唇边笑容微深:“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照我说,你这想法,完全是庸人自扰。你那表哥,原本就是个风流种子,如今因与我八妹新婚,正在新鲜劲头上,说几句甜言蜜语理所当然,算不得什么。我的好妹妹,你怎么这样天真?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你长得比我八妹出色些,身材也好,只要你勾住他,只要让他尝到了你的美好,他如何舍得下?到那时,他自然会念着你的好,欢欢喜喜将你纳进门。”
史香月能不能得名分,千媚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她费尽了唇舌,不过是想让史香月使出手段来,将李靖行勾上床。
李靖行肯说什么“一生只爱一人”,显然是被千柔那贱蹄子蛊惑的。由此可见,千柔心底,其实是十分在意夫君,不愿意夫君三心二意。
千媚自己是女人,很明白女人的心态。
哪个女人心里,没有与夫君恩恩爱爱、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的绮梦?哪个女人心里,不盼着夫君身心都只属于自己?
倘若李靖行被人勾引了,千柔的心,必定会如被针扎过一般,疼得喘不过气来。
到那时,这事情便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虽然千媚自己的计划里,那对夫妻的恩爱化为虚无指日可待,但千媚一点都不介意多花点功夫,将千柔那贱人的心弄得伤痕累累、片体鳞伤。
史香月听了千媚的蛊惑之言,情不自禁有些信了,咬着唇道:“姐姐说的是真的?表哥真会纳我?”
“当然,”千媚很肯定的点头,笑容淡薄如浮云,继续道,“告诉我,你甘愿就此放过他们吗?你甘愿让他们恩恩爱爱,自己却被随意嫁出去,终生无望吗?如果你甘愿,你甘心,那我无话可说。”
史香月不假思索,摇头道:“不,我不甘心,今日之辱,我定然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千媚听了,心里乐得如有花儿绽放一般。
面上,她只是轻轻咳了一声,认真的道:“不甘心,那就照我说的做吧。好妹妹,这事儿,我比你看得清楚。只要你能勾上二弟,之后种种,根本不需要担心。我那八妹心眼小,又跟你闹翻了,必定不愿意与你同侍一夫。到那时,她只会气不过,跟二弟厮闹的。到那时,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妹妹吗?”
她冷笑了两声,声音染上了清寒:“到那时,妹妹尽可以使出温柔手段来,将二弟的心笼络住。到那时,他们反目成仇,妹妹却后来者居上,岂不是最完美的报复?”
史香月越听,眸色越亮,点着头道:“姐姐说得有理,我心里有主意了。”
抬首看着千媚,咬着朱唇,迟疑着道:“大表嫂,你是个好人,今日之事,还望大表嫂给我保密,不要泄露才好。”
千媚见她被自己说服了,心中欣喜欲狂,连忙点头道:“你放心,我心里同情你,又亲自劝了你,怎么会让事情外泄呢?”她自然不会泄露出去。
她巴不得史香月得手,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虽然花了点功夫,但事情发展得还算顺利、
蛊惑撺掇、煽风点火,总算说服了史香月,让她肯按自己的设想走下去。
如此机关算尽,为的,不过是将那贱人扯下来,让她跟自己一样,活得生不如死。
史香月见她回答得很坚决,加上主意的确是她出的,不由得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