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布料,又将身量尺寸告知坊主,约定十日后来取,两人又去城中酒楼吃了饭,才各自返家。
一进门,便看见姑母满脸喜色从屋内迎出来。
卢筠清又惊又喜,紧走两步上前扑到姑母怀里,鼻子一酸,竟险些掉下泪来。
毕竟,这可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两人与其说是姑侄,更像是母女。
卢知意温柔地拍了拍侄女的背,又扶起来,细细打量她面容身形。
“嗯,落月长高了,也清减了,出落地越发清雅馥郁了。”
想来是滤镜太厚,姑母从来不吝惜将各种溢美之词用在她身上,卢筠清微微涨红脸,道“姑母却是瘦了,不过气色倒还好。姑母怎么来这么晚,侄女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如今你两位兄长各谋得满意差事,姑母自然是吃得好、睡得香,这次比约定的时间晚来数日,是因为我先绕到瓠城去看你次兄了……”
姑母拉着她的手向屋里走,一边亲热地说着话。
“你宣明兄长一向稳重,在白石城做太守,万事我没有不放心的,倒是你阿多兄长,坚持要去曾州参军,且去了最前线的瓠城,倒是让我担心地紧。”
阿多是次兄小名,说起来,卢筠清对这位次兄的印象可以约略概括为两句:把拜高踩低写在脸上;对繁文缛节吹毛求疵。
基于此,她一向不太喜欢他,谁知这位次兄置家族的安排于不顾,一意孤行去从军,倒是颇出人意料。
当然,他这样出身世家的公子,自小又没练过拳脚功夫,到了军中不用从底层做起,担任的也多是长史、参军这种幕僚角色。
果然,姑母轻叹一声,道“你兄长在盛刺史府中做长史,倒也不必直面刀枪剑戟,就怕……”
卢筠清明白她怕什么,握住姑母的手,安慰道“姑母别担心,我朝与迟国隔着赤水,纵有战事,多在江上进行,轻易攻不到瓠城。如今奚族四分五裂,迟国独木难支,想来不敢轻易进犯。”
姑母拍了拍她的手,欣慰道,“我们落月,如今也懂得分析战争局势了。”
卢筠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是听旁人说了一些,又说给姑母听罢了。”
“你呀,在信里向来报喜不报忧,还好你长兄把很多事都告诉我了。这两年,一个人在京中,委屈你了。”
姑母以手轻抚她发鬓,语气中透着心疼与怜惜。
“姑母快别这么说,能来京中学习,认识一些新朋友,落月高兴还来不及。虽说京城离海西城较远,风俗习惯也有差,但种种不同,反透出新鲜有趣。”
“你这孩子,总是拣让我放心的话来说。”
“不过,姑母这次来,一则是来陪你小住几日,一则是要同你商量你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