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晴儿,你们瞧瞧紫薇这张嘴,丁点事情就能够说出一大篇道理来,哀家没读过几本书,不懂什么道理,只是将心比心罢了,这个天气的,无论谁在外面都会冷的,就是他们当班的,哀家也让他们在廊庑里站着,好少吹些寒风。”太后被紫薇这么真情实意的一夸,心里确实舒坦,她从前身份低,却最能理解底下当差人的苦处了,当上太后,除非关系厉害,她轻易不责罚底下人,自我感觉确实是个善人,才敢不拒佛爷称号。
晴儿察言观色,见紫薇又说道太后心里去了,心中佩服,面上也带着样子来,抚掌赞叹:“紫薇不说,晴儿还无所察觉,任性的享受老佛爷的疼爱,如今想想,可不是如紫薇所说,晴儿在慈宁宫这么久,就没有见过老佛爷对谁不好过,就是对外面粗使的那些宫人,亦是和颜悦色,逢年过节总是厚赏有嘉,大家也感念老佛爷的慈悲,都尽心侍奉,从不惹是生非,口角争斗,如今晴儿才明白母仪天下的意思,难怪太后对晴儿这个孤苦的教养疼爱,一点也不比皇上的格格们差。”
“皇帝,你瞧瞧她们两个,一唱一喝,就会捧着哀家。”太后眼睛带笑,微嗔言道。
乾隆却听的有滋有味,甚觉两人说的有礼,也大笑几声道:“皇额娘儿子可觉得她们俩说的不错,天寒地冻的季节,百姓们有您在想着,真是福气,母仪天下,就该像皇额娘这个样子,晴儿尤其说的好。”
“奴婢金锁给太后娘娘、皇上、晴格格、紫薇格格叩头,谢太后娘娘恩典,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被桂嬷嬷传进的金锁,还没有学过规矩,但是紧记着紫薇的话,一进殿门,就跪下连连磕头,又是见礼,又是谢恩。
果然是个老实、胆小的性子,还是故意装的,太后一时也下不了定论,不过经过刚才太后心情好了许多,笑着道:“太后娘娘,哀家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这是汉人对哀家的称呼吗?起来近前回话。”太后保养再好,到底上了年纪,夜晚中蜡烛在明亮,远处也看不太清楚。
“谢太后娘娘。”金琐老实的站起来,低头向前走了几步,到了立在两旁的追云等人中间处,殿中央才又胆小、羞涩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这称呼对不对……戏词上……是这么称呼的。”
“哈哈,真是个老实孩子,戏词上……也有太后出场吗?丫头抬起头来回话,哀家可记的金琐丫头长的不错,低头做什么?”太后被金琐的话愉悦了,太后娘娘,从她做皇太后起,这个称呼可没有听人称呼过。
金琐紧张的抬起头,见太后笑咪咪、慈祥如老奶奶的样子,心中怯意去了些,咽了咽口水回道:“有的、有的,戏里面,有坏官贪赃枉法,冤枉别人,一个聪明的女子,就把状纸递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又递给了皇上看,皇上命大臣查证,把坏官给抓了。”
“!这是哪朝的太后这么厉害啊?”宫里节庆日最热闹的就是戏台,和亲王也请过几次太后,去和亲王府看戏,却从没有看过这样的戏,听过这样的剧情,不由好奇的发问。
金锁没读过书,哪里知道什么朝代不朝代的,被太后一问又紧张起来,结巴的回道:“这个……金锁也不知道……是同小姐来京城的路上……听过的……”
“回老佛爷,金锁说的是紫薇来京城路上,一家小镇庙会上唱的戏词,听随紫薇进京的刘嫂说,是班主根据皇阿玛奉您去南巡路上发生的故事,而写的戏词,那个太后娘娘就是本朝本代的太后老佛爷啊!”紫薇在一旁笑着应道。
太后、跟皇上对视一眼,更不解了,清朝后宫不得干政,何况递状纸这样的大事,她怎么可能会做,乾隆也不解啊!南巡时虽然处置过不少贪官酷吏,但没有一件是太后过问的啊!乾隆不由疑惑道:“这样的事情,儿子不记得有过,皇额娘记的是哪次南巡时的事情吗?”
“哀家也不记得有过,南巡吏治大事,哀家怎会……”太后也在皱眉的想。
紫薇见气氛变的严肃起来,不由轻声一笑,略带调皮的说道:“戏词就是戏词,老佛爷、皇阿玛怎可当真了,那些大戏都是百姓们为感恩皇阿玛惩处贪官污吏,广施德政而编造出来的,有许多夸张、传奇之处,还有的把皇阿玛比做星宿下凡,您身边的每一个大臣都有许多传奇故事呢,太后老佛爷……”紫薇说到此不由掩嘴一笑。
“就像那天你所说海兰察得熊神庇护,哭声远传三里的故事一样。”乾隆听紫薇一说,明白过来,好笑的问道。
紫薇连连点头,笑语道:“那只是其中最不夸张的两个故事,还有很多夸张的呢!”
“那别人呢?朕怎么不曾听说过?”乾隆挑眉问道。
紫薇面上一红,低首道:“那都是紫薇在荒诞、野史一类的书上看到的,说的都是皇阿玛身边得用的大臣、大将们的故事,像跟紫薇同省的刘庸刘大人,比较荒诞的故事就说刘大人生来驼背,背驼人不弯的故事,还说他的驼背是因为前生本是天庭仙官,司掌天条律令刑罚,性情刚直,清廉、又忠君死板,因职务所在,而不受众仙官待见,后来在蟠桃宴中,因小人谗言被王母责罚而下界,途中仙将为报私怨,在他后背打了一金锤,所以生来就是个驼背的罗锅,还有说纪大人的……有好多呢。”
紫薇感念梦中刘墉大人的恩德,想到他仕途一直不顺,就巧借这次机会给皇阿玛留个好印象,她记得刘大人近年因为其父刘统勋大人办理军务失宜之事,而受株连冷遇,刘大人是个为民的好官,帮助他就等于造福百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