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竟好似还有几许厌恶,却因为闪的太快而没有人看到。
“哥哥,你可以出来了。”她说。
脚步声响,从后殿缓缓走出了个男子。
男人年龄不算小,有四十岁上下,额下蓄着胡须,长相很是儒雅。坐在那里整个人都仿若带着凌然的正气,叫人不敢小觑。
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而浸淫出的一种煞气。
他臂弯里搭着件黑色的兜帽,这人,俨然就是方才随着常公公一同进来的人。
他分明一早便进了这大殿,方才却没有人瞧见他的踪迹,原来竟是藏在了后殿。
如今听见皇后召唤便缓缓走了出来,他正用一双幽深的眸子淡淡盯着从殿门口闪身进来的皇后。那一张唇紧紧抿着,看不出半丝的喜色。
皇后盯着他瞧了半晌:“哥哥叫我这样做,万一将定国公府彻底的得罪了可如何是好?”
柳明萱有一句话说的倒是不错,定国公对她格外疼爱。她的意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代表了定国公府。
所以,得罪了她真的便等于得罪了定国公。
方才自己那么做,可真是半分情面都没有给她留着呢。
“皇后娘娘说话可得顾忌着些。”男子缓缓开了口,声音也如他面容一般的威严:“您是一国之后,在臣的面前您是君。如此称呼叫人听到了,成何体统?”
皇后唇角勾了勾,露出丝淡淡笑容:“有什么打紧?这里除了我与哥哥并没有外人,何需要那些个没用的烦人缛节?”
“皇后!”男人眉眼一厉,显然有些不大痛快:“谨言慎行!谁也不能保证宫里面就处处安全,你莫要忘了,那人如今也宿在了宫里。”
皇后眉心一动,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乐正容休。
也不知那人是打的什么主意,竟说要庆祝万公公大婚,也留在了宫里头。
皇后撇了撇嘴,淡淡说了声:“麻烦。”
说着话便从凤坐上走了下来,倾身坐在了那男人下首的椅子上。
男人看的挑了挑眉:“娘娘这是什么意思?如此不分尊卑,成何体统?”
他声色很是冷然,虽然言辞恭敬,但语气之间却分明没有半点身为臣子的卑微。
皇后勾唇一笑,眼中便流露出一丝与她年龄并不相称的狡黠:“哥哥,欢儿此刻只是你的妹妹,可不是那个无趣的皇后呢。”
她的头微微仰着,以一个巧妙的角度看着上座的男子。那一张面颊之上的崇拜和仰慕半点不似作伪。
她原本就长得倾国倾城,又保养的极好,看上去不过双十。如今做出这幅样子,着实叫看得人心能直接化成水软了去。
任谁也不会想到,一人之下的北齐皇后娘娘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常欢颜,皇后的名讳。自打她入宫以后,只怕便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名字了。
上座的男子看她这个样子神色顿了顿,那一声欢儿终是叫他幽幽叹了口气,紧绷的面色也松动了几分。
“你若是能将对付我的心思用在皇上身上半分,如今也不会叫鸾喜宫将你风头给压了去。”
皇后听他这么说,不在意的撇了撇嘴:“她即便再得宠,北齐的皇后也只能是我。”
能叫皇后称为哥哥的男人,这普天之下便也只剩下北齐丞相常天笑一个。谁也不知道那个当年满腹才华优雅清贵的男子,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突然就成了北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自此,常家便也成了楚京城里举足轻重的大家族。
“你也顾忌着些。”常天笑淡淡说道:“莫不要叫鸾喜宫那边真的逮到了机会。毕竟如今……”
常天笑声音顿了顿,眸光朝着皇后寝宫的方向瞟了一眼:“他的心思任谁也说不准。”
这话说完,眼看着皇后便拧了拧眉。她自然明白自己哥哥指的人是谁,如今宿在她寝宫之中的除了北齐帝还能有谁?
“哥哥为什么定要让我与柳明萱说出方才那番话来?若是就此将定国公给推去了梁素问那边,可如何是好?”
“他不会。”常天笑眸色微微一闪:“你若是一直对柳明萱如先前一般高看,定国公那老匹夫才真有可能会生了异心。”
皇后愣了愣:“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