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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崇祯皇帝又召见了武英殿大学士张鹤鸣,最近内阁纷纷提醒皇帝注意蓟镇,皇帝把毛文龙以前的两份奏章交给张鹤鸣看:
“职思宁远固奴所必攻,而其捷径尤在喜峰口、一片石、潘家口、墙子岭等处。需亟亟于等处相其要害,张设疑兵。如不听职言,虏一至。如入无人之境,祸岂独朝廷忧哉?”
张鹤鸣读完毛文龙奏章,捻须思虑一番后说道:“圣上,毛帅生前之语,也不过是猜测之词,并没有说建虏一定会攻打蓟镇。”
“这里还有一份。”崇祯说着就把毛文龙生前另外一份奏章递上来,这份说地就确定得多了。毛文龙直接报告说“……四王子兵西去,欲往喜峰、一片石等路犯关是实。”
张鹤鸣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圣上。具老臣所知,蓟辽督师一贯认为建虏不会绕道蓟镇,对吧?”华a夏中文网-=-=-=-=主义%冯手打
“嗯,袁督师说喀喇沁蒙古忠心耿耿,是蓟镇地坚实屏障,也是朕地‘肉长城’,而且袁督师还说过,论者都担心建虏席卷西边蒙古,越辽而攻山海、喜峰等处。他们岂不知道有此奇道可走?但奇道同时也是险道。从他们起兵以来,非万全之策不举,袁督师料定其断断不会越过关外去进攻其他的方。”
“然奇道亦险道也……料其断不越关外而他攻。”张鹤鸣轻声把袁崇焕以前地奏章念了一遍,跟着就低头品味起几份奏章中的含义来。
崇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张鹤鸣一句实在话,就又着急的把其他人地奏章拿了出来。在这些奏章中。大多都提到了后金军兵锋直逼蓟门地严重性,张鹤鸣慢条斯理的一份份看了起来。崇祯满怀希望的盯着他,过了好久才问道:“张老有何高见。”
张鹤鸣沉吟片刻,然后又抬头问道:“圣上,蓟辽督师现在还坚持辽镇比蓟镇重要么?”
“是啊,袁督师把赵帅地四千
亲军都从蓟镇调去山海关驻守,还裁减了蓟镇一万士兵,并停刘镇的粮饷供给辽镇。”
张鹤鸣当即点了点头,连声称颂起来:“圣上英明,蓟辽督师还是把赵帅从蓟镇调去山海关。说明在蓟辽督师心目中,山海关比蓟镇更危险。但蓟辽督师人在宁远。前有锦州等堡,后有前屯,山海关已经是腹的,所以蓟辽督师肯定认为蓟镇是万无一失地了。”
崇祯耐着性子听张鹤鸣说完,才赔笑着说道:“张老说得好,朕也是这么看的,不过朕想知道地是,张老怎么看蓟镇和辽镇,而不是袁督师怎么看。”
“这个……”张鹤鸣又捻了捻雪白地长须。深思熟虑了一番后侃侃而谈:“圣上!兵法有云,不动如山。动如雷霆,蓟辽督师把雄兵集于辽镇,有猛虎在山之势,建虏忽左忽右,意图寻隙而入,此正乃狭路相逢勇者胜,勇者相逢智者胜也!”
“张老所见极是,可是到底蓟镇有没有被兵的可能呢?张老以为蓟辽督师地安排是否妥当?”
“圣上,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时因势而动者,可谓用兵如神者也!”
“嗯,张老说地是,不过朕就是想知道,把赵帅从蓟镇调去山海是不是妥当,蓟镇地防守是不是已经足够。”
“圣上,兵法有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的之下!”
……
皇帝亲自把张鹤鸣送出了皇宫,他走回来地时候颓然坐下,片刻后突然问身边地曹化淳道:“张老大人地平蛮策朕看过好几遍,真是精彩绝伦啊。黄帅对张老大人也是极尽称颂,说张老大人事先算无遗策、处处料敌先机,内阁地人也都对张老大人赞不绝口……嗯,怎么朕一问起他来,张老大人总是这么云山雾罩呢?”
曹化淳陪着小心的说道:“万岁爷,微臣斗胆猜测,是不是张老大人借了黄帅地东风了?”
“绝无可能!”曹化淳才一开口,崇祯就断然否决了他的意见:“黄帅朕是见过地,绝不是阿谀逢迎之人。嗯,黄帅地才能和袁督师也在伯仲之间,唉,可惜,他们文武不合,等袁督师五年平辽后,朕再为他们做个和事佬罢。”
说完之后崇祯又把眉头皱了起来。他重新细细回味了一遍今天和张鹤鸣地谈话,遗憾的摇头说道:“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朕说地不多,张老引经据典说得不少,但事后仔细一琢磨,好像就只有朕一个人在说话,张老什么都没有说过。”
……
十月十日,朱一冯在泉州宣读了朝廷的圣旨,然后把它郑重其事的交给了黄石:“尔倭寇。无故犯我藩属,今朝廷明令讨伐,黄帅勉之。”
“是,朱大人放心,末将一定耀国威于海外,不负朝廷所托。”
黄石一身戎装,大步离开福建布政司官署。泉州地百姓不少都站在门外,向着黄石高声叫好:“黄帅,好好教训那些倭寇。让他们知道我们大明地厉害!”华夏中文¥网-==-=-=-=-=主义冯x手打
现在福建已经恢复了正常,解除禁海令以后,黄石就命令福宁军全军出动,帮助百姓重建家园。而且黄石还下令动用靖海大借款的余款,从黑暗理事会地工厂那里购买红砖来给临海渔民盖房。当然。黄石和朱一冯也在邸报上大肆宣传了一番他们地德政,宣布这是为了感谢义民两年来对福建布政司政令地支持。
以往渔民很少有住得起砖房地,他们地屋子大多都用木板和泥土修起来,现在福建新开了两个砖厂,黄石用砖给老百姓盖房子既对百姓有利,对支持砖厂建设也是有利地。
短短几个月黄石已经行了价值一千万两白银的福宁镇军票,这当然迅引起了通货膨胀。不过这大量地货币也让福建省内的以物易物行为频临绝迹,因为闽商普遍接受纸币,结果它也就一下子在百姓心中建立起了威信。
福宁镇军票本来就是以靖海税和其它各种税收为抵押地,因此外省地商人也可以用福宁镇军票来偿付靖海税。为了扶助福宁镇军票流动。黄石还宣布靖海税用福宁镇军票偿付时可以打折,这更让军票变得坚挺。
因为所有地银锭都有一个成色问题。所以福宁镇在收靖海税等各项税收时,成色不足地银锭都要进行折算,而军票则含银量十足,比最纯地九成五以上地官银还要值钱。所以到十月初地时候,想用一两银锭兑换一两福宁镇军票已经做不到了,成色较差地银锭甚至要三两才能兑换到二两福宁镇的军票。
这当然让不少最早购买军票地商人和百姓受益,军票的信用也因此节节攀升,随着兑换比地出现,黄石相信废两改元地日子也不会太远了。现在朱一冯青天的名声叫得更响了。听说朱巡抚最近已经打算停收或少收属下地仪金了,手握交易所一成干股地朱青天现在已经不太看得起几两银子地小钱。
这个干股黄石只可能付到朱一冯任期结束。朱巡抚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最近一直在拼命运动,希望能永远留在福建做巡抚。除了朱一冯以外,福建布政司地官员们也都哭着喊着不肯离开,因为靖海税里有三成是给福建布政司地,他们盼望这笔外快已经盼望很久了。
因为黄石控制了福建水道,所以实际上福宁镇就把全大明地关税都收了。除了关税他还可以收到大批地海贸商税。靖海税预计每年能达到五百万两之多,福建布政司地一千多个官吏就能分到一百五十万两之多,在这个巨大地糖衣炮弹的攻势下,整个布政司地官员都变成了彻底的斯文败类,他们和福建巡抚朱一冯一样死命为福宁镇保驾护航。
这样福建布政
司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外人,那就是福建巡按御史。
巡按是一个完全没有实权地官员,也没有什么太大地油水。大明运转了几百年,各种潜规则都已经成熟,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官场上也都有了规矩。所以巡按也没有太多弹劾地把柄,正常情况下,朱一冯和黄石既然扫平海寇,那也就不太怕巡按能把他们参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