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心里也喜欢热闹,年轻人嘛,但确实感到不便,尤其是在这个以孝为本的东晋。
“庾楷和阿乞啊,谁赌输了谁今晚聚丰楼请客,庾楷赌你不会去,阿乞赌你会去。”王忱回答道。
陈望对王忱本来没有好印象,他忘不了王忱跟随司马曜、司马道子、王国宝等人在国子学欺负他,最后还在他座榻上藏了个尖石头,差点被他整成了肛裂。
但他从洛阳回来后,王忱就像变了个人,经常来鸡笼山嘘寒问暖,探讨玄学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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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长得丑,不符合当时名士俊美模样标准,跟他三哥王国宝在模样上天差地别,但确实满腹珠玑,才思敏捷。
“啊,迅文啊,就应该他请,这叫……这叫吃大户嘛,哈哈哈。”陈望笑着对王忱说。
庾楷字迅文,是掌东晋朝政达二十年之久的权臣,前国舅庾亮的孙子,也就是褚蒜子老公的大舅舅,论起来陈望还跟他能攀上点儿亲戚关系。
他家虽然现在不如以前,但那也是家境殷实,在建康城中是数得上的。
生性也有些孤傲的庾楷,继承了他爷爷庾亮的模样,姿貌甚伟,双目炯炯,他撇嘴道:“阿乞,请客吧,广陵公怎会赏脸屈尊与我等一聚?”
陈望待要解释,谢琰开口了,他劝道:“广陵公啊,上元佳节,又是晚上,你我同窗,一边赏月一边饮酒,探讨佛学老庄,吟诗作赋,岂不快哉?”
陈望看着他们七个人,都是一脸期待的样子,包括没说话的王恭和倨傲的庾楷,心中好笑,看看你们这帮小屁孩儿吧
最大的庾楷也不过十六岁,王恭、谢琰也是刚刚行了冠礼做了官儿,就要学大人学名士,饮酒赏月了。
遂撇嘴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就向自己房间走去。
刚踏进了门,没想到七个人从后一拥齐上,把陈望按倒在了炕上,强行把他的狐裘大氅裹在身上,有人抱着两腿,有人抱着身子,抬了出去。
陈望乱踢乱蹬一气,大声叫喊道:“喂喂喂,你们行事何以如此粗鲁,切不可无礼,我要去告你们家人,我要告谢仆射……”
众人将陈望抬着横担在身材最壮实的郗恢马上,哈哈大笑,呼啸着打马向山下驰去。
从山上刚刚背了一大担柴火下来的周全,看到这一幕,不禁摇了摇头。
放下扁担后,提上白虹剑,牵过自己的马匹,远远地跟在了他们后面。
七匹马一路飞驰,不顾陈望的抗议,一直跑到运渎边才放慢了步伐,因为路边行人越来越多了。
陈望见大街两侧游人都在看他们,觉得有失体面,只得对郗恢道:“阿乞,你放我下来,我随你们走还不成。”
王忱在旁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哈哈哈,广陵公既来之则安之嘛。”
郗恢下了马,笑吟吟地对陈望道:“我来为广陵公牵马坠蹬。”
陈望这才在马上撑起身子,跳到马鞍上,穿好狐裘大氅,由郗恢牵着马向前跟着走去。
嘴里还是没好气地恼怒道:“唉!我这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众人一起哈哈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一路辗转向东,沿着台城外墙的潮沟之畔,继续前行。
此时已是戌时中(晚八点),一轮银白色皓月升起东方,闪过了一片浮云,放出了清辉光芒,洒在潮沟水面,波光粼粼,照在街面上,覆霜盖雪一般。
漫步街头,大街两侧商铺民舍结彩悬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人们身着节日盛装,红男绿女,扶老携幼,欢声笑语,笙歌阵阵,欢乐的气氛令陈望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东晋人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看看灯,看看月亮,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就足矣。
既没有烟花爆竹,也没有杂耍艺人,更没有歌舞表演。
却是如此繁华热闹,难以想象。
潮沟向南汇入了东西流向,着名的青溪,这里就到了建康城中心地段了。
人群越来越多,人山人海,拥挤不堪。
街旁鳞次栉比的小摊位上,摆满了各色货物食品,货主们满脸欢笑地招揽顾客,高声叫卖,喧哗无比。
这是陈望第一次领略东晋建康的盛世繁荣,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去中山公园看灯会,也是如此场景。
骑在爸爸的脖子上,吃着糖球,兴高采烈。
后来这些乐事都被手机、电脑所取代,再没有这种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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