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这是到了郡衙了,在门口下了马,走了进去。
谯郡郡衙的前院也比寻常的郡衙前院大了许多,地上积雪已经没过鞋底,进了大堂后,里面已经升起了炉火,烧得正旺,四周点着十几个落地油灯,显得明亮如昼。
大堂上有许多骁骑营亲兵在清理、擦拭地面,座榻、案几。
陈望无暇欣赏,心中还在惦念城外没有进来的部队,又担心七万大军入城,发生混乱,对顾恺之下令道:“长康,你各部去传我将令,今晚暴风雪且天气寒冷,让军兵们与借助民舍凑合一夜,但若有扰民或攫取民财者,一律就地格杀!”
“遵命!”顾恺之躬身领命出了大堂。
于是在大堂内来回踱起步来,对身边的殷仲堪道:“仲堪啊,你说怎么我的心七上八下,一直不实落,怦怦直跳。”
殷仲堪一脸坏笑道:“前军将军是不是想两位嫂夫人了?”
“不不不,这大雪下的,真不是时候,”陈望无暇说笑,摆手道:“你们右军安置的如何?左卫将军将军现在何处?”
“我随右军一进城就被左卫将军派了个差事,让我去禀报您进城,还不知呢。”殷仲堪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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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望不耐烦地挥手道:“快去,快去,看看右军安置在城内哪里了,安顿好了同左卫将军一起过来,晚饭在大堂吃。”
“遵命!”殷仲堪躬身施礼,转身离去。
“再派人通知左军的轻车将军还有谢琰,安顿好了一起过来。”陈望又道。
“是!”殷仲堪一边向外走一边回道。
陈望转身又看见最后一个身边人,周全。
蹙眉道:“老周,你随我去后院看看。”
说罢,二人穿过大堂,走进了后院。
虽然现在刚到酉时(下午五点),但已是漆黑一片。
远远看见,前面还有个中堂,里面也有军兵在打扫清理卫生。
谯郡郡衙还是个三进院,原来这是个中院。
再向里走,穿过中堂,才来到后院。
里面也有军兵在忙碌着,北东西三面都是卧房,北边正屋是自己住的地方。
以前应该是大娘和父亲的卧房。
他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不已了,触景生情,这里到处都是父亲的印记,他办公、居住、散步的地方。
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和司马熙雯一家人儿女绕膝,天伦之乐。
站在后院中,感慨万千,时过境迁,不禁吟哦道:“庭前花谢了,行云散后,物是人非。唯有一襟清泪,凭阑洒遍残枝。”
朔风一阵紧似一阵,鹅毛大雪变成了鹅掌大雪,纷纷洒洒从漆黑的天空中落下。
回头看周全,已经成了一个雪人一般,浑身上下都堆满了雪。
再看自己身上,也是如此。
这时,从中堂有十几个火把进了后院,陈望定睛一看,一队军兵有的抬着一个担架,有的在顶上扯着篷布。
上前一看,担架上裹着厚厚的皮裘,正是朱序。
心情稍稍安定下来,赶忙命人把他抬到了西厢一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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