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刚才的错觉,乌篷船并没有必然撞上礁石,而是险险避开了,又或许是那个船夫在最后关头,把船给推了开去,避开了撞上礁石的厄运……
江云在这里胡思乱想一阵,不得其解,甚至以为是那位船夫在危机关头果断跳船挽救了船毁人亡的命运,以至于让他担心那位船夫的现状。
想了一阵,不得其果之后,他就抛开这些疑问,不去多想了,眼下船还在江中漂流,若是无人掌舵,时刻有着危险,他还是把心思放在船上为好。
他来到船头,试着操控漂流的乌篷船,只是他此前并没有任何襙船的经验,几次贸然的尝试,反而把船给弄得颠簸不稳,甚至在江心里打起了转儿,差点就要倾覆,吓出他一身冷汗。
经过几番尝试之后,他最后无奈的发现,若是他不操控船,船还能比较平稳的在江心漂流,他若操控,反而会坏了事,发现这一点之后,他索性也就不多管了,任由乌篷船就自个儿这么随波逐流而下,只是不时注意一下江面,免得有什么意外发生。
还好过了恶鬼滩,江面重新变得开阔,水流变缓,并没有什么危险。就这么一路漂流,看看快到了临水县城,江面上往来的船只也多了起来,不少人注意到了江云这艘船的异状,都啧啧称奇。
“快看,那艘船没有人掌舵,竟然也行得稳稳当当……”
“真是胡闹,江上行船,岂能这般大意,若是一个不慎,撞到其它船只怎么办,你等日后行船,可不要学那个莽撞小哥……”有经验的船夫嘱咐着身边的小辈。
那些小辈虽然不言语,但看着江面上漂流的乌篷船,眼神中还是透着几丝钦佩,稍有行船经验的人都知道,即使是顺水漂流,若是没人掌舵的话,这船也很容易被不规则的水流带的打横,打转,而像现在这艘乌篷船,一直稳稳当当的向前漂流,是十分难得的。
难道那个像书生的年轻小哥,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操舟高手?
若不是江云的乌篷船很快就顺水而下远去,这些人都忍不住要上前去凑近乎,套问这其中的秘密了。
江云没有任何操舟经验,并没有觉得这种情况有什么异常,一直就这么稳坐钓鱼船一般,揣着几丝小心的坐在船中央,任由乌篷船带着他一路而下,渐渐的接近临水县城的北门码头。
靠近县城的北门码头时,不知是由水流带动还是什么原因,乌篷船仿佛有灵性一般,偏离了江心的航道,向着码头渐渐靠岸驶去。
县城北门码头,停泊来往的船只不少,很多人都注意到了江云这艘乌篷船的异状,引来了一阵围观,不少人都站在船头,目送着这艘无人掌舵的乌篷船灵活的穿行在来往船只当中,渐渐的靠岸,纷纷指指点点,啧啧称奇。
“爷爷,你看,那艘船会自己走耶。”岸边停泊的一艘乌篷船上,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船头,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从身边驶过的江云的乌篷船,手拉着旁边的一位老船夫叫嚷着。
那老船夫早就注意到了江云的这艘船,他多年行船,经验自然丰富无比,起先皱着眉头十分不解,但看到船中央稳坐钓鱼船的江云之后,心中一动,似乎明白过来,自言自语的道:“这位读书人,一定是个有功名的秀才,甚至举人,修行了特别的驭水之术,这才能稳坐船中不动,却操舟行走自如……”
明白之后,心中的疑惑散去,不过又暗自嘀咕,年轻人,就是喜欢张扬显摆,驭水之术也不是这般用的啊。
虽然心中腹诽,但他却不敢直说出来,对方起码是秀才,甚至举人,若是听到他的话,不高兴起来,找上麻烦,他岂不就是自找没趣了。
“爷爷,你说那位大哥哥,是一位秀才,还可能是举人?”听到老船夫的低声自语,小女孩手指着船中的江云,稚嫩的声音问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充满了崇拜。
老船夫拉下小女孩的手,说道:“好了,囡囡不要说了。”对方年纪轻轻就是秀才,甚至举人,来历不凡,他可不想多惹事端。
江云的乌篷船,缓缓的靠岸,正好停在老船夫和小女孩的乌篷船旁边,听到船头小女孩的声音,抬头朝对方笑了笑,不知对方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是秀才,甚至是举人,不过并没有怎么在意。
船停靠在岸边之后,他却有些犯了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艘乌篷船。
目光看到旁边船上的老船夫,便朝对方拱了拱手,道:“这位老伯,有礼了。”
老船夫忙回了一礼,道:“这位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江云道:“吩咐不敢。在下是到县城来赶考的,这艘船停在这里,一时无人照看,可否托老伯暂时照看几天。”
老船夫爽快的答应道:“这是小事,若是暂时照看几天,倒是无妨的。若是公子要用船了,只管到城北的杨桥巷找老朽就是。”说着又报了自己的名字,老船夫叫做赵福来。
江云道:“那就多谢赵老伯了。”
老船夫这时想起刚才对方说的,忍不住心中狐疑就问道:“公子刚才说,是来县城赶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