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城是跟着陈镜遥过来的,看见她和一年轻公子鬼鬼祟祟地说着话,路也越走越偏,本来就已经不高兴。现在又撞见了长福。转念过来,陈镜遥未必是要她来捉歼,是要她来看长福的!呵,与她父皇勾搭在一起,还会有好事吗?
只不过长福深沉,黄凌依狡猾,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
这边低气压的沉默。那边赵涵之回头找了崔墨。
这时赵涵之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嗓音:“公主已经遇见长福了。”
崔墨折了一枝桃花在手中,翩翩有礼地回复:“多谢。”
赵涵之有点颓废,本想一走了之,到底沉不住气,转身问崔墨:“王爷怎么知道我会变声?”
崔墨闻言微笑起来。赵涵之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还用问吗!他可是天下的情报中心,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顿了顿,恳求道:“王爷能不告诉公主吗?”
崔墨看他一眼:“好。”这赵涵之虽然喜欢锦城,但未必用尽全心,是不是威胁少了一分呢?望着赵涵之的背影,崔墨又觉得不甚开心,桃花这样好的姑娘,你凭什么不全心全意地对待?
在细细看手中的桃枝,实在难以想象,如此丑陋的枝干,竟然能孕育出如此娇艳的花朵!清香扑鼻,崔墨的眸色微黯,桃花,之前我没能保护好你,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了。
对于桃花的识人不清,崔墨下了三步棋。第一步是赵涵之,用他的美色*黄凌依出来;第二步是广武帝,假借黄凌依约皇帝出来面谈,皇帝虽然不屑于黄凌依这种小角色,但还是派了长福过来看情况,对于锦城来说,长福简直和广武帝没什么分别;第三步,则是一心要把陈家攥在手心的陈镜遥。
锦城问不出话来,陈镜遥却可以。他自小与黄凌依不对盘,这次祖父的亡故本来就有几分怀疑黄凌依,在崔墨这里得到证实后简直是炸了毛。但黄凌依做了十几年的陈家媳妇,常年打理内务,并不容易松动,因此愿意听从崔墨的建议,附于锦城。
陈镜遥从来只称黄凌依为陈夫人,于是他走到黄凌依面前问:“陈夫人,这条路我从未见过。”
黄凌依虽然恨自己现在竟然要匍匐在这样一个小鬼头下方,但也不得不回答:“你自小离家,不认得也是正常。”
“前些日子,祖父与我通信,遥寄了一张陈府地图过来,图上也没有这条小路。”陈镜遥道,加重了这个“小”字。
黄凌依道:“这里偏僻,老爷子大概也没有走过这条路。”
陈镜遥的小身板站在黄凌依面前,遮住了抛洒向她的阳光,随后带来刺骨的风雨:“祖父不知道的小路,陈夫人为什么会走得这样轻车熟路?祖父不知道的小路,为什么长翁却知道?一个人误闯,两个人误闯也许有个巧字,怎么两个人都在同一时间巧了同一处?”
锦城听着一句句叠加起来的反问,逐渐勾画出一个轮廓,黄凌依背着外祖父与父皇有联系!黄凌依能向父皇索取许多,父皇又能向黄凌依索取什么呢?锦城晦涩难明地看着黄凌依,愈发看见她动人的姿色。当年在京城,她与母亲平分秋色,这么多年过去,仍是美艳依旧。难道她和父皇有一腿?
转念又想起之前那位年轻公子的声音,黄凌依不肯守活寡是绝对的,但如今她既约了长福见面,又怎么敢在他面前与别人*?不怕父皇恼怒?看来是其他的事情。
会是什么事情呢?
陈镜遥回头看锦城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这位表姐猜到没有,只好把话说得再清楚一点,他转向长福:“长翁,您和陈夫人见面选在我祖父不知道的地方,可是要对我祖父不利!”
这话石破天惊,长翁和黄凌依都微变了脸色。
好小子!这样猜都被他猜出来了!
黄凌依连忙发狠道:“陈镜遥!我知道你向来不喜欢我,但你就是这样诬陷长辈的吗?”
外祖父的死!
锦城立马反应过来,她忽然想起那日她逼问张凛正有些眉目,是黄凌依把自己拉进房里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当时还以为是她怕自己气着了会打杀张凛,要缓缓呢。结果一出房门,外祖父就仙去了。这是巧合吗?这会是巧合吗?
脸色阴暗地看看下方的黄凌依和长福,看着黄凌依那张对着镜遥扭曲的脸,冷笑道:“把他们给本宫绑了带去明净堂。把张凛给本宫也带过来!本宫要好好地审审!”
马上来了几个腰圆胖粗的奴仆把两人都捆了望一边带,黄凌依哭叫:“今日是头七,公主您非要闹得老爷子不安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