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和锦城把徐侍天送到了京郊的一处别墅,虽然月明风清,但是锦城实在没有心情去欣赏。无名在里面为徐侍天诊治,不许其他人进去。一群人围着锦城,害怕主子心心念念的“药姑娘”,一个不查,又出差错。
就这样焦躁地度过大半夜。月亮已经从西边隐去润滑的光泽,无名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锦城还站在外面,不由皱眉怒斥:“还不快去睡觉!”
锦城眼睛也不眨地只是盯着他。无名这才意识到锦城已经恢复记忆,不会再变回自己身边那个狡黠又顺从的药药了。于是他放低声音:“徐侍天没有事情,只是嗓子不可能再恢复了。无论你要做什么,先睡一觉再说。”
锦城似乎没听见他说的话,匆匆道了句谢谢,就即刻进门了。
徐侍天在*上已经睡着了。他脸色苍白,满身贴满了膏药,不同的味道交叠在一起,很难闻。
锦城走近了几步,见徐侍天好好的,还是没有很靠近。在无名还以为下半夜他就要“为伊独立寒宵”的时候,锦城出来了。
“我怎么才能扳倒段庆然?”锦城干脆地问。
无名不肯回答。只是看着锦城,素色的衣衫虽然被溅了血迹,但还是印出了神似的风采。
锦城再问了一遍:“我怎么才能扳倒段庆然?”
无名还是不肯回答。锦城便也不理睬她,自己往自己的房间去了。还没走两步,转头回来,朝着无名站立的方向一福身:“公子万安。”
这是她做侍女的时候,每晚都要对无名说的话。无名总是从这句话开始一个夜晚的思念。
第二天,无名就过回了自己最喜欢的生活。天刚亮,充满活力地从*上爬起来,走到走廊上便可以看见出来练剑的药药。于是可以吊儿郎当地依在柱子上打招呼:“药药,早安。”
药药一定要把手中的这套剑练完,才会规规矩矩地向自己请安:“公子早安。”
这时的无名便两眼弯弯地问:“早饭吃了吗?”
药药一定没有吃过,因为他早就吩咐过下人,药药只能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但是药药不知道啊,所以药药会认真地说:“没有。”
然后无名可以微笑着对药药全方位放电:“那和本公子一起吃吧。”
于是,便是和药药的温馨同桌。春天的时候,药药很喜欢穿粉色的衣服,像一只初绽的桃花,羞答答,纷嫩嫩,身上还有一股奇香。无名却不太喜欢这个香味,很快地就用金针把这股味道彻底地从药药身上除去。
吃完早餐,无名有时会去看看病人,但大多数时间都在自己药草园子里打理草药,或是看看医术。药药便待在一边,做做自己的事情。药药总是对笛子很感兴趣,但是无名擅长地却是萧。他想让药药学萧,药药不愿意学,每次都呼呼地乱吹,然后一个人笑成一团。逼得无名也笑出声来。
至于下棋,药药简直就是个臭棋篓子,明明很聪明,却不肯用功。她一直在拼命地找回自己的记忆,所以对本能就不喜欢的东西懒得碰触。
无名便总见药药在自学笛子,还算有点天赋,于是也就不管她了。
中饭和晚饭自然也是主仆两个人一起吃。晚饭过后,无名会教导药药一些强身健体的武术,药药执剑的样子很好看,所以就先教了一套天花乱坠却没有实际效用的剑术。药药就穿着青色的衣服,在自己面前像跳舞一样,把剑术练完了。为了奖赏她的用功,无名还把自己随身的鸣剑送给了药药。
反正药药的,就是自己的。
半夜里的事情,只有药药和无名两个人知道。
药药晚上很难熟睡,她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梦里的所有东西都是血红色的。有人在她的梦里*,有人在她的梦里哭喊,有人在她的梦里呼唤。半夜惊醒的时候,药药总是最接近自己的记忆的。
有一次药药偷偷起*,点灯作画。和她只有一墙之隔的无名便起*来看她。
她在画一个梦里的人。无名认出来那时齐国大名鼎鼎的王爷——崔墨。在纸上的崔墨很潇洒,也很帅气。药药在他的身后还画了一枝不会开花的桃树。无名的眼中流转出好几种情绪,最后他整理好情绪,走过去问药药:“药药,睡不着吗?”
药药打了哈欠,还是给面子地点点头。
无名便为药药下针,药药也顺从地躺在*上,很快就睡着了。无名便在她*边坐一会,白天累的时候,药药会打呼噜。无名觉得药药打呼噜的时候就像一只小猪,很可爱。
坐累了无名就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能看见药药呢,急什么!
明天。药药就不见了。她画的那副画也不翼而飞。
他带着手下很快就找到了药药。
或许说,找到了锦城长公主。
药药穿着一件素白素白的衣服站在自己眼前,冷静地说要报仇。
自己的药药才不会一天到晚喊打喊杀呢!无名转头就走掉了。他的属下看着这两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主子,药姑娘那边?”有人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