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还是觉得自己死不死没什么大不了,但是对于孙先生的认真,还是点点头:“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孙成退在心里笑了一下,也知道这位公主的心意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她的计划他都看过,可谓是差劲。“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公主是一点也没有学会。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锦城努力想把自己的话题往计划上引,却被孙成退不着痕迹地避过去了。
夜色已经浓密地看不见自己的本心了,孙成退放走了锦城,让锦城去休息了。
“你去对面的蒋府知会一声,就说我的外甥女到了,可是我明天还要授课,还请两位蒋公子陪她出去转转,展现展现我们靖江城的美丽。”孙成退摸摸小胡子,猥琐地加了一句,“就说,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能成为我的外甥女婿,我都很荣幸。”脸上露出了油乎乎的微笑,让那个传话的下人浑身一抖,自家老爷又找到了什么乐趣?
蒋府里的两位公子听到这样的话,不知是喜是悲。蒋若讷和蒋若存都知道自己根本干不过狡猾的和泥鳅一样的孙先生,第二天就在孙府门口乖乖集合了。
锦城当然没有心思去游山玩水,但是她却要到靖江边去调查一下水利,如何引水入城她还没有敲定方案。但是一大早孙成退就被一推学生带走去上课了,她决定自己去,不过孙成退似乎很不放心,一定要她带两个小厮。
没想到,这两位“小厮”竟然是蒋家的两位公子。
锦城顿时有点退缩,她听说了蒋家在靖江城是世家大族,靖江水入靖江城,必定会让他们背井离乡,失掉自己的故土。
“不必了,我自己去吧。”
蒋若讷不在孙成退的面前还是很油头滑脑的,连忙摆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着锦城:“陈姑娘,你若不让我们跟过去,那孙先生会有很多办法让我们生不如死的。”
锦城看着他的表情,还有蒋若存不由自主泛上眼睛的苦笑,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两个跟班了,索性也就让他们跟着了。心中要考察考察地形的计划也淡了几分,总不能带着他们还打算暗算他们的家园吧。
锦城第一次遇见蒋家二公子的时候就是在靖江上,那次是在船上,这次是在岸边。今天是阴天,不是非常的热,走在偶有风来的江边还是很舒服的。
靖江城里的这一段江是非常美丽的,江边的防护措施和美化都做的很好。听说蒋家的太公曾经做过西城的太守,很喜欢西城一桃一柳的种植方法,于是在这边效仿。可是这里种出来的桃花,只开花不结果,除了观赏没有秋天收获的那一份甜蜜,于是就改成一梨一柳。
“柳树是留下来,梨树说的又是离别,真不知道,靖江到底是在赶人还是留人呢?”这时候已经看不到梨花了,有一些青涩的果子结在枝头,锦城问。
蒋若存和蒋若讷也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一时间都答不上来。锦城折了一枝柳枝在手中,一挥,在空气中舞出一道绿色的彩虹。
舞文弄墨的还是蒋若存比较擅长:“梨也不一定理解成分离,我们这里也有吃梨不分梨的**。”
“吃梨不分离?”锦城倒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说法,惊讶地问,柳枝在她的手中又是柔美地一晃,简直要把蒋若讷的眼珠子都晃出来了。
锦城今天穿的是鹅黄色的衣裳,虽然带着面纱,但是依稀可见绝美的轮廓。手上持一枝长成的柳枝,在阴蒙蒙的天地间显得格外鲜艳。
“一人吃梨,两人不分离。”蒋若存认真地回答。
锦城听明白了,把手中的柳枝一扔,在身边的小梨树上摘了一颗小小的果子,就要咬下去
蒋若存和蒋若讷都立马阻止,没想到锦城的速度极快,已经掀开面纱咬了一口了。那入口的滋味自然不必说,难吃的很。
看得出来锦城想吐出来,但还是努力地咽下去了。他们还眼睁睁地看她把剩下的都吃下去了。
“你有这么想要不分离的人?”蒋若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水,递给锦城,看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个呛。
锦城泪眼蒙蒙地抬起头来,面纱已经滑下去了,竟然还微笑:“有啊。”
蒋若存心中说不出来的难过,为她的微笑,也为她的眼泪。
她不想分离的人有很多啊,而最不想离开的人就是崔墨了。她吃一个滋味不怎么好的梨子,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她吃一千个一万个好了。可惜她在这里吃梨,谁会为她心中的约定负责?
锦城把面纱重新固定好,展现在蒋家两兄弟眼前的只有还噙着眼泪的眼睛了。
蒋若讷有一瞬间闪神。经过这样的小插曲,也没有继续逛下去的心思,三个人默默无语地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