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不用念书了,他顿时睡意全消,就连对蒋清晖的态度也分外热情了一些。
“方知,尝尝这个鲈鱼,外面的馆子里做的鲈鱼大多是清蒸的,我家的厨子不同,他擅长做香煎鲈鱼,比清蒸的味道更醇厚、更浓郁一些。”
蒋清晖正想客气一番,又想起刚才自己对萧雪亭说了以后要学着他们的“直白”,随即转了话锋,“确实不太一样,光看这卖相就十分可口。”
萧应衡顿时笑眯了眼,亲自夹了一筷子给他。
蒋清晖也没有客气,他向萧应衡道了一声谢,然后夹起鱼肉放进了自己的口中。
萧应衡和萧雪亭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蒋清晖笑了笑,点头道:“鲜嫩爽口,的确别有一番滋味。”
萧应衡立马像是遇到了知音,“是吧?我跟你说,吃鱼最重要的是要吃一个‘鲜’字,这可是我花费了好大力气从吴江运过来的,一大早还是鲜活的呢!”
蒋清晖在心底失笑。
他不是一个重口腹之欲的人,但看到眼前的两父女因为一道菜就笑眯了眼,他也忍不住再夹了一筷子。
他在口中回味了一会儿,忍不住赞叹道:“不愧是江南第一名鱼,果然令人回味无穷。”
吴江鲈鱼素有“江南第一名鱼”之称,蒋清晖虽不好此道,但他博览群书,自然是知道吴江鲈鱼的盛名的。
萧应衡顿时露出了与有荣焉的神情,“方知再尝尝这道竹笋肝膏汤,你别看这道菜看起来简单,其实做法十分复杂……”
“这个晚辈也有一点了解……”蒋清晖适时地将话接了下去。
于是两个人从东南的吴江鲈鱼,说到西南的竹笋肝膏汤,又说到西北的炙烤羊腿,最后说到了东北的榛蘑炖鸡。
萧应衡惊异地发现,蒋清晖看起来文秀内敛,其实涉猎非常广,不管他说什么,他都能快速地将话给接下去,关键态度还无比诚恳,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
萧应衡看他的目光,已经从一个“适合做姑爷的人”变成了“知理、识趣,长得还十分顺眼的年轻人”。
萧雪亭在一旁笑盈盈地听着他们说话,也不插话。
眼前这两个人,是她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见他们相处得愉快,她心里自然是十分畅意的。
蒋清晖见她一直不动筷,趁着萧应衡喝酒的间隙,快速夹了一筷子鱼到她的碗里,小声道:“小心着吃,注意鱼刺。”
萧雪亭听话地点点头,直笑得眼儿弯成了月牙。
萧应衡看见两个儿女的小动作,这心里就更满意了。
心情一好,他就多喝了两杯,没一会儿就醉醺醺的,已经一口一个“贤婿”来称呼蒋清晖了。
萧雪亭悄悄捂脸。
她家的家风中虽然没有“矜持”这两个字,但她父王也未免太不含蓄了一些。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好歹得给她留两分颜面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