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从善如流:“叔父好。”
冥国皇帝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望住两人:“陌儿你也忒胡闹,大庭广众之下白日宣淫,对浅萝公主何其不负责任!她一个女子,还要不要名声了?纵然你们两情相悦,你也须自制一下,谨守礼数,给人家以该有的尊重。”
苏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的名声还有么?早丢爪哇国去了。至于礼数和尊重,窃以为,情欲当前朱夫子那套发乎情止乎礼的做法真不是人能做到的。但这个冥国皇帝,骂人真有水平。是个角色。
上官陌抿唇:“叔父教训的是,侄儿受教。”
苏浅就吸了吸鼻子。这虚伪的。
上官陌继续虚伪:“叔父,请移驾到前厅吧。外面风大。”对千余人的阵仗仿若视而不见。只字不提苏浅伤人的事。
“移驾就不必了。我是来请你去看看闲闲的伤的,太医院的人都没把握把碎骨接好,恐留下后遗症,她还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娃子,万一留个残疾,以后嫁人都难。”他转眸望着苏浅:“浅萝公主不会介意陌儿去给闲闲治伤吧?”
只字不提苏浅伤人的事。不过是初初一过招,苏浅已感到棘手。笑道:“怎么会介意呢,原是我伤了人,本该我来负这个责的。他既是我的准夫君,他代我来负这个责也是应当。不过,”她仰脸望着上官陌,有些担忧地道:“你如今无丝毫内力,可有把握给圣女接骨?”
上官陌就抚了抚眉心,轻叹:“唉,还需你去助我一臂之力。”他面色沉静地看向冥国皇帝,“叔父何须亲自跑一趟,差个人来招呼一声侄儿就是了--既如此,咱们就快些走吧。”
冥国皇帝苦笑:“抬闲闲回去的人说了些不大好听的话,我怕是他们讹传,想着底下的人办事如此不周,还是亲自跑一趟的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苏浅在心里小小的腹诽,误会吗?诚然,咱们都不是会误会人的人,你猴精我也不差,所谓的误会,都是演出来的罢了。她却陪着笑脸道:“确然是有些误会,才会对圣女下了重手,如今还希望叔父给侄媳一个解开误会的机会,让侄媳同上官陌一起前去。”
上官陌指尖在她手心偷偷画圈圈,心里暗笑,这声侄媳说得忒自然,忒无耻。笑意抑制不住竟带了些在嘴角。
冥国皇帝瞥了他二人一眼,未置一言,转身往外走去。
苏浅心里百般思量,冥国皇帝带了一大串的人所来为何,抬眸望上官陌,上官陌只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一切有你夫君我。
苏浅撇了撇嘴。凭你一个没恢复武功的半废之躯么?
千多人的卫队,前五百后五百簇拥着冥国皇帝的銮舆,颇有点浩浩汤汤的意思。上官皓月骑马随在銮舆一侧,苏浅也选择了骑马,与上官陌并辔而行,尾随在銮舆之后。
自进入冥国岛屿,日夜赶路,苏浅深憾没有好好观瞻一下异域风情,今日想要顺便看一看,谁知却打错了算盘,前呼后拥的,全是卫队,骑在马上目所能及之处除了兵蛋子还是兵蛋子,皇帝出行,平民百姓都被兵蛋子们吓得没一个敢露头的。
苏浅丧气地伏在马背上,侧着脸望上官陌,嘟囔:“小陌陌,哪天你带我游一游蓝月城可好?”见上官陌皱眉望她,她声音又嗲了三分:“小陌陌,蓝月城为什么叫蓝月城啊?城里的月亮是蓝色的么?还是和你那蓝月剑的来历有什么共通之处呢?”
“你再叫一遍试试。”上官陌挑眉望着她,她吓得一哆嗦,倏地直起背来:“好夫君,我不敢了。”
话音传到前面,落在上官皓月耳中,上官皓月如松柏般挺直的腰杆似乎挺得更直了。
以前就知道她在他师兄面前不一样,却也没矫情到这样程度,她如今这个样子,整个一被娇生惯养坏了的贵族脑残小女人,矫情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别人消受不起,却也无福消受。她只矫情给那一人看罢了。
上官陌深深看她一眼:“夫君倒也罢了,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像样的大婚,这个称呼受之有愧。待成婚之后这样叫也不迟。”
我希望将你捧在手心,不一定要有一个至高无上的身份,但一定要给予无边宠爱,我希望那时你再叫我一声夫君,才是最令我心动。
上官陌抿唇,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