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侍郎有一妻四妾,三子两女,玉贵人仍次女,方姨娘所出。”
“方姨娘早逝,玉贵人是在乡下庄子长大的,及笄才接回江府,未几便送入宫中,与府中诸人接触极少。”
谢长安眉头轻挑,颇感意外。
玉贵人虽是庶出,但江侍郎乃正三品京官,家中庶女也是京中数得着的贵女。
不是应该养在深闺好好教养,怎会将她扔在乡下不闻不问?
“玉贵人竟然长于乡野,难怪性子如此跳脱。”徐档头笑道。
谢长安哼了一声,淡淡道:“这其中必有隐情,查到了吗?”
徐档头忙回禀道:“听闻玉贵人与江家老夫人八字相克,玉贵人出生后,老夫人便一病不起。”
“后经高僧指点,将玉贵人送到庄子上养着,老夫人这才逐渐好转。”
“不过是些后宅阴私手段。”谢长安轻嗤道,“那方姨娘是不是生得极美?”
“是,据说玉贵人极肖其母。”
徐档头道,“方姨娘还是江南富户之女,入江府时带了大笔嫁妆。”
“玉贵人被送走后,方姨娘抑郁成疾,没多久就病死了。”
这些后宅阴私不在东厂关注范围之内。
谢长安垂下眼眸,修长的手指翻开桌上的文书。
“先把江府那边的人撤回来,去查玉华宫,永安宫那边也盯着点。”
“是。属下告退。”
处理完手上的公文,谢长安前往司礼监,去见东厂提督廖无庸。
廖无庸乃司礼监掌印太监,兼任东厂提督,可谓宦官第一人。
连沈阁老见了他,都要笑呵呵地称一句“督公大人”。
他年约五旬,白面无须,相貌儒雅,虽是太监之身,因长年习武,身姿挺拔如松,眉宇间不怒而威。
谢长安踏入房间,见廖无庸正端坐在茶桌旁,取茶、冲泡、摇香、分茶,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幽幽茶香
他上前一步,恭敬行礼:“见过义父。”
廖无庸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长安,你来得正好,我新得了一罐顾渚茶,你尝尝看,味道如何?”
谢长安依言坐下,轻啜一口香茗,赞道:“清醇回甘,齿颊留香,果然是好茶。”
随后,他将东厂近日搜集到的情报一一向廖无庸汇报。
廖无庸神色凝重:“朝廷上的立储之争,愈发激烈了。”
谢长安又道:“昨日,冯百户前往宁阳伯府,与户部侍郎张豫、吏科给事中戴良忠等人会面。”
廖无庸眉头紧锁,沉声道:“他竟敢掺和立储之事,简直不把东厂的规矩放在眼里!”
谢长安问道:“义父打算如何处置他?”
廖无庸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暂且不管他,待皇储尘埃落定,再作定夺。”
目前看来,二皇子赢面不小,现下不宜得罪周贵妃。
待大局稳定后,再处置冯百户也不迟。
要抓他的小辫子,以东厂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转向谢长安,语重心长地告诫。
“长安,你要记住,东厂只忠于圣上,立储乃是朝廷大事,非我等能插手。”
“务必保持清醒,不要卷入其中。”
谢长安恭敬应道:“义父教训得是,孩儿定当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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