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眼镜男说,“走廊尽头的3227室,是专门为犯人提供治疗的地方。”
接着是一阵寂静无声,刘扬再回头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就只剩他和吴远两人了。他抽出剑,催动出剑锋,开始切割那绳索。这绳子看上去只是普通的麻绳,却比麻绳要强韧许多,刘扬话费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将绳子割断。失去了绳索固定的吴远,朝前方栽倒下来,刘扬连忙用肩膀托住他。
他很轻,而且柔软,简直不能想象是一个有强大战斗力的人。刘扬能感觉到吴远的血正流到自己身上,血液的温度很凉。
“再忍耐一下。”刘扬说,“我这就送你去治疗。”
治疗室的门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人——千苓,刘扬把吴远放在了病床上,血迹扩散开去,染红了床单。吴远闭上了眼睛——他终于昏厥过去了。
“抱歉。”刘扬站在那儿的时候,简直不敢看千苓的眼神,“如果不需要动用能力的话,不动用也可以,只是……请你务必保住他的生命。”
千苓没说什么,查看了一下吴远的伤势,淡淡地道:“那些人也真够狠的。”
“那,你的意思是……”
千苓走到一边,把门关上,说道:“你就坐在边上吧。”
“那,你愿意帮他治疗?”
“不动用能力的那种。”千苓淡淡地说。
“谢谢,谢谢!”刘扬说,“那个,实在是不好意思,他原本是我们的敌人,可是我真的是看不下去……老实说,他要是突然攻击我们的话,你也会有危险,真是……”
“我倒是不讨厌这种善良。”千苓淡淡地说道。
“真的吗?“刘扬笑了起来,其实他刚刚一直提心吊胆,段雯雯、顾灵松和白思凡的话,让他十分自责,他承认,他这一举动,绝不是明智的行为。而如果在这里千苓再一次指责他的话,他真的会不知如何是好。
千苓一边给吴远处理伤口,一边说道:“在这种地方,能够善良,也是一种福气。”
刘扬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要是在这里待久了,会不会变得跟灵松和思凡他们一样呢?”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千苓淡淡地说,“真是……这家伙,身上不仅有新伤,旧伤也不少,看来在东厦市那边,过得也不怎么样嘛。”
刘扬摇了摇头:“恐怕,东厦市的人只是想要九契的力量,根本不在乎容器本身吧。怎么样,他……”
“看来,他的身体原本就很虚弱。”千苓说,“不瞒你说,即便这次的伤好了,也可能会虚弱一辈子。”
“啊?这……”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千苓说道,“他虚弱些,协会的人也就不会总是警惕着他了……行了,我给他包扎好了,解毒剂也打了,多快能醒来,可就要看他造化了。刘扬,你可不能一直待在这儿,不然,你的下属们可要有意见了。”
刘扬摇了摇头:“我没有把他们当做下属,顶多只是战友而已。”
“这可由不得你说。”千苓说道,“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
刘扬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过几天再来这里看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刘扬走出去,关上门。那长长的走廊里,现在仍时不时地响起痛苦的哀鸣声。刘扬不由得感到有些悲哀,他只是救了一个人,就承担了如此大的风险,而在这里,还有许许多多人在遭受无尽的痛苦。
他摇摇头,走向了电梯。到楼底的时候,他发现其余人都在那里等他。
“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了。”顾灵松说,“我们还在想,要是把你给弄没了,协会肯定不让我们好过。”
“对不起,让你们糟心了。”刘扬说,“回去吧。”
白思凡掏出一支烟,边点边说:“你可是领导,就算再让我们糟心,我们还不是得听你的,你就是让我们去死,我们也得去呀。”
刘扬只得苦笑了一下,无力地重复道:“回去吧。”
他听见眼镜男的冷笑,只得叹息了一声。
三天后,刘扬和段雯雯再次来到这幢楼,这一天走廊里的恐怖声音似乎比之前更甚,他甚至还听见了电锯的声音。光是想象一下那些牢狱里正在上演的场景,他就觉得浑身发毛。
此时,吴远正静静地坐在床上,千苓不在,当推门声响起时,他只是略略抬了抬眼睛,随后听见刘扬的声音:“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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