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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瓷人
黄毛此话一出,我们无不愕然,发觉浑身上下都僵了,大背头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将光打了一圈,在光线照射下,只见我们下水潭的那处石台不见了,在我们周围全是褶皱状的石壁,一个十字形的建筑物架在我们头顶,巍峨壮观。咋一看之下,好像的确不是我们下来的那个水潭,环境全然变了,不复当初。
大背头看了一会儿,最初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们对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得得有些无所适从,以为他犯失心疯了。却见他一拍黄毛脑袋,将灯光往水潭正上方一扫,骂道:“靠!你年纪轻轻的眼睛就不好使,是我们下来的那水潭,只不过水流进潭底导致水位线下降了……”
黄毛被大背头这一通训,不怒反笑,也想说上几句缓和气氛时,在我们顶上方却传来呼喊声,居然是刘毛弟。他正趴在据我们十几米高的一处石台上,拿着一只手电筒不停地乱晃,神色激动,感觉到声音都高兴到发抖。
我们纷纷游至潭边石壁,叫刘毛弟自上方顺下绳索。五个人齐齐上去肯定是不行的,绳子韧度有限,一旦吃不住重量,跌至潭水面人的五脏六腑都有可能被水拍得移位,铁定小命不保,还是一个个的上比较稳妥。瘦子是我们五人中身手最为矫健的,不用人说就自告奋勇地打算先上去,他将手掌搓热,又噼噼啪啪地捏了捏指关节,拽了拽绳子,双臂一用力,整个人的身体便上去一两米。而后他用双腿绕著绳子,三番两下,好似山猿般灵巧娴熟,没用上一分钟的时间,他人就已经在刘毛弟所立的那方石台之上了。
有道是看戏容易演戏难,这一旦遇上自己实际行动时,就直恨自己体魄不行,羡慕人家那好身板了。还是一面石壁,一根绳子,到了我手里却是怎么都潇洒不起来,绳子是用麻搓出来的,拽住一借力就硌得手心直疼。石壁上全是黏糊糊的青苔,脚根本踩不上,直打滑。一不小心整个人就直接悬挂在半空中直打转,只得死死抱住不敢撒手,待缓过来又接着往上爬。就这样,瘦子是用了一分钟都不到,我却用了整整五六分钟才登上石台,最后还是刘毛弟实在看不下去,在上面拽绳子帮了我一把。我上去后,脸上直发烫,看来以后不能老做什么有氧运动了,是时候也该去攀攀岩,增强增强体格。但我估计也没多大实际意义,这次要是能出去,我想我这辈子打死都不会再跟着他们来倒斗了。
大背头和黄毛上来也不费事,就是牛二上来时显得不轻松,关键是因为他太胖了,用了大半个小时,我们才总算是全上到石台之上,回到了我们最初下潭的出发点。几个人心有余悸地回味着在潭底下的遭遇,久久不能平息。看着底下那一汪水潭,黑漆漆的毫无半点光亮,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因为此时与几个小时前不同,潭水退了下去,原本架在水面之上的十字形石道和正中间的那方祭祀台,便显得愈发高耸而立,放眼望去,就好似一座天桥,气势恢弘,浑然天成。
刘毛弟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他等我们半天不见上来是何等焦急,我见他精神头足成这样,真怀疑他在潭底要死要活的那模样是不是装的。众人皆累得紧,对于他的说辞全然不予理会,只觉得当下饥寒交迫,腹中空空不已,黄毛就从包里拿出些饼干,巧克力等高热量的食物散给大伙儿补充体能。我比较讲究一点,将潜水衣拉开,里边的衣服全都湿透了,又赶快将起初下潭脱下的那件军大衣穿上,紧拥着等到再次拿起东西吃时,只感觉味如嚼蜡,饿过头也就麻木到感觉不到饿了。
大背头和黄毛牛二几个,三下五除二就将身上脱得个干干净净,哈哈大笑着从包里拿出衣服穿上,又点起来三盏无烟炉取暖,便围坐在一起吹牛。我见瘦子一个人单独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衣服湿透了却还穿身上,感觉他可怜巴巴的,心生怜悯本欲叫他过来烤火,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可能太过劳累,无烟炉的火光烤得我一阵倦意袭来,几个人在说的什么黄段子也变得模糊不清,嘴里还塞着面包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好梦正酣间,忽然感觉到有一阵亮光直刺我眼睛,大不情愿地睁开,发现大背头他们几个正靠着旅行包打呼噜,牛二更是口水流到了脖颈,还时不时地用舌头舔一下。无烟炉里的燃料已经慢慢燃光了,瘦子在我身旁正在往里边添燃料,见我醒来也没什么表情,顾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于是乎好奇刚才是哪儿来的光射到我眼皮上的,四下一看,借着无烟炉的光亮却只看见周围漆黑一团围裹着我们。疑惑不已,便又躺回了原处,却陡然看见在四条石道中间的祭祀台上,霍然闪亮着什么东西,晶莹剔透。
我忙推醒了大背头他们,示意那祭祀台上有东西,黄毛揉着眼问:“咋了?睡个觉都不安实,我好不容易眯着,你可别大惊小怪的,见风就是雨的。”
我说不是,那祭祀台上像是有东西,一闪一亮的,可能跟潭水下降有关系。没想这下直接引起了大背头的注意,他瞅着眼看了半晌,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下坐了一来:“走!过去看看。”
我们就开始整顿,这次大背头下斗衣服食物带得最多,我们全带上了,至于潜水设备则留在原地,以备我们原路返回时还能用到,只带了些绳索斧子撬杠等作业工具。越往深处走,隐藏四伏的危机会越来越大,身上的装备越多,从行进速度上来虽是便宜诸多,但是一旦出了事,你应付的手段也将会受到局限。我不由得有心担心,大背头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一拍我肩膀,说什么事自有他应付,我把心放肚子里就好。
大背头背着一只黑色的登山包,我注意到一直以来都是不曾离身的,可能里边装是他紧要的东西。牛二块头大,生得壮实,一个人扛两只包,还显得绰绰有余。我见黄毛背了一只特大号旅行包,那里边装的是工具。瘦子本想也背一只的,大背头却说不用了,让她空手就好,以防有变,也好随机应付。我见此本也乐得清闲,真要有什么也好就地开溜,跑路都方便些。可我没能预料到,恰巧是这一个,成了我最致命的错误。
整理好行头,大背头就领头朝祭祀台走去,我们几个颤颤巍巍地跟在他后面,唯恐踏错一步。通往祭祀台的是一条石道,形似石桥微微拱起,半米来宽,下面就是黑压压的潭水。石道上面,全是些相间的彩色条纹,以及虎、鹰、鹿神等图案,形态构图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极赋予女真族以主观的萨满文化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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