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昌上卿就得给本君准备棺材了。”
昌允大惊失色,轰然拱手:“昌某这就去准备!”
话还没说完,昌允拔腿就跑,口中不断怒喝:“都愣着做甚!”
“未曾见长安君重伤吗?”
“君上在颍川郡遭敌军埋伏,重伤垂死,尔等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快动起来啊!”
所有官吏全都心头一凛,十余名中高层官吏翻身上马,狂奔而出。
身为本地官吏,他们很清楚这附近哪里有村落。
冲进村里,直接闯进一户人家,抓起鸡抗起罐,看也不看的扔下一把钱,转身就跑!
余下的官吏则是赶紧撸起袖子搬运尸体,挖掘血土,尽可能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空地。
不到两刻钟,满头大汗的昌允就端着一个陶罐跑向嬴成蟜,口中高呼:
“麻药来了!”
嬴成蟜终于松了口气,端起麻药一饮而尽,随即沉声道:“断箭。”
卦夫右手如铁钳般攥住了贴近嬴成蟜皮肤的箭杆,八夫双手持剑,猛然劈下。
麻药的药效尚未发作,但震颤的力道却顺着箭杆传入嬴成蟜体内,痛的嬴成蟜一个哆嗦。
卦夫赶忙道:“家主,要休息一下否?”
嬴成蟜摇了摇头:“再来,快!”
“本君流的血已经够多了,再拖下去本君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听嬴成蟜这么说,卦夫再不犹豫,当即抓住了另一根箭的箭杆。
与此同时,憨夫等一众家兵则是手忙脚乱的用绸布擦拭嬴成蟜的身体。
只擦几下,绸布就是一片血红!
一连换了十余盆水,嬴成蟜伤口附近的污浊血液终于被清理了个大概。
恰在此时,昌允又端着一个罐子跑了过来,口中吆喝:
“牟(大麦)水来了!”
家兵们立刻用麦汁取代了净水,不断冲洗擦拭着嬴成蟜的创口。
待到嬴成蟜的皮都被搓红了,卦夫才手持尖刀,满是不忍的发问:“家主,那卑下这就开始?”
嬴成蟜取来一根软木棍咬在嘴里,点了点头。
尖刀入肉,即便有麻醉药的效果,嬴成蟜依旧感觉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嗯!!!”
上下排牙深深刻入木棍之内,嬴成蟜像是触电了一样浑身颤抖。
“当啷~”
随着一声脆响,箭矢被剜出皮肉,掉至铜盘内。
嬴成蟜像是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着粗气,苦中作乐道:“本君总算是知道张天安为何那般惧怕了。”
“这罪可真不是人能受的!”
“麻药还是要继续调整才是。”
直至此刻,嬴成蟜才终于明白张让为什么会对他形成应激性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