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贺云芙并未气恼,只是淡淡道:“香兰,去把公子的披风取来。”
待那对襟披风送来,贺云芙把它交给林翼,叮嘱道:“湖边风大,让六弟披着,莫要生了风寒。”
镜心湖离京城不远,来往只需半个时辰。此时两人下了马车,就在湖边踱起步来。
走了没一会,冯瑶便带着林清舟去了亭子。
林清舟笑着坐下,看着一脸故作温柔的冯瑶,开口道:“冯姑娘,今日怎么有雅兴,邀我这个粗人游湖?”
“您这是哪的话。”冯瑶轻捂唇齿:“再过些时日,六郎就要和那些厮杀汉守在那军营,再想见一面,怕是不容易了。”
还真是巧了,两人彼此看似璧人一对,实则勾心斗角,冯瑶居心叵测,林清舟又何尝不是藏了心机。
林清舟轻笑了一声:“冯小姐说笑了,谁不知道那兵马可是赵王的,您若想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冯瑶顿了顿,不理会他话中的尖刺,当即换了个话题:“六郎,我知道你对太后的赐婚心有不满,我不是那种独占夫君的妒妇,您若有相好的女子,等我二人完婚,尽管接来家中便是。”
林清舟有些诧异,旋即调笑道:“我若领回家中,你可舍得给名分?到时候小心母凭子贵,你这正妻的身份不保。”
“六郎说笑了,等圣上过了气头,您就是洛王世子,假以时日,终究是要称为洛王的,我怎么好让那偌大个洛王府,只有我这一位夫人呢?”
“哦?那我真是小看了你,你这心胸,比那一般男儿也不遑多让了。”
“说起心胸,当今圣上心胸可不甚宽广。”冯瑶眼神一改,当即正色道:“六郎,你又何苦久居于人下,又时刻被人忌惮,你若有意改投为父王门下……”
“冯小姐您说笑了,我早就没了那股子雄心壮志,若是圣上垂怜,能做个闲散王爷就知足了。”
“六郎,这满朝文武,谁能胜你?”
林清舟冷下眼神,他抬头看向冯瑶,声音冷了不少,接着上面的话道:“赵王怕是在冯小姐身上花了重金,圣上刚赐婚下来,他就愿意把那两卫人马交给我……”
他身子向前探了探道:“假以时日,你我完婚,不知赵王是否还为你准备了大把嫁妆呢?”
“六郎说笑了。父王的想法,哪是敢猜测的。父王心疼我,总不会短了我们的吃穿。”
冯瑶装傻道。
“哦?那既然如此,还请有劳冯小姐知会赵王一声。过几日,我若去了军营,还请赵王莫要给林家添麻烦。”
“公子,家中……”
不等冯瑶回答,一旁赶回的林翼说道。
“失陪一下。”林清舟颔首,随着林翼向远处走了两步。
林翼拿出那件披风,同林清舟耳语道:“公子,这是夫人要我送来的,她说湖边寒凉,莫要受了风。”
“知道了。”林清舟面色不改,可心中却生出暖意,将那披风系上,转身回到凉亭。
冯瑶虽然并没听见两人的耳语,可整个林家还能有谁会送来披风?
无非又是那个臭寡妇暗戳戳生事,平白想来碍眼罢了。
她笑容依旧,看着那件披风,平静道:“六郎,看这针脚和料子,莫不是你那个小情人,送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