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空气中突然响起梅英女士的嗓音:“你跟清辉,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顾初旭的手腕遮挡在额头上,闻言拿开手,昂头看她一眼又重重躺下,“我头晕……不想说话。”
梅英叹了口气,“连找借口都这么敷衍。”她抬手去帮他脱鞋,顾初旭弹坐起来,一个大男人不好意思再让母亲如此伺候,忙自己把鞋子脱了摆正。
刚直起腰,头顶就传来一句:“从你结婚后,三年都没这三周回家的次数多。公司里如今还是我掌舵,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其实如今以你的手腕魄力,我早就应该把大权交给你,现在看看,也幸亏大部分股权还在我手里。”
顾初旭听到这也没吱声,依旧像个死尸一样躺着。
她劝说:“心情不好就休息几天,别勉强自己。至于别得,我就不多参与了,你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考虑和想法,已经不是冲动意气的年纪……我想你们也并不希望我干涉。”
他淡淡“嗯”一声,唇线抿了抿,惜字如金。
梅英垂眼瞧着他,瞧了许久才又说:“其实你娶谁我都没多大意见,例如画那幅画的姑娘,我对她有好感,也是因为追问尹特助,他说是个会照顾人的人……当然,我有好感的前提是你也有好感,你没好感的话,外面一个姑娘也轮不到我疼爱。”
“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他动了动唇问。
“那个姑娘曾经联系过我,在你们闹掰的时候,她想见我一面,我猜大概也是想得到我的认可,让我劝说你,”梅英看着他,笑了笑,“我直接拒绝了,我说娶媳妇的不是我,是我儿子。”
顾初旭有些惊讶,启开眼瞧她,“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事。”他说到这思索两秒,“她能找到你,肯定也是我身边的人透露了联系方式。”
“方诚那个项目,是你审批的吗?明面上是块大肥肉,其实是个难啃的骨头,很可能满盘皆输……这种低级的错误,不像我儿子会犯的。”
顾初旭简短且含糊其辞:“某些部门经理太有想法,是时候整一下了。”
她没多问,就只是提了个醒:“公司以盈利为首要任务,也不要做的太离谱。”
“损失是再所难免的,但也是暂时的,我心中有数。”
结束这场谈话时,凌晨一点半,月上中天,窗外漆黑一片。青色的瓦片被银色的月光照亮,白杨树沙沙作响,似一首奇妙的曲子。
顾初旭难得片刻安详,静静躺着,枕着手臂一动不动,恨不得把天花板看出来个窟窿。
无所事事了几天,心理咨询室来了个陌生面孔,这天展静不在,去医院做检查去了,她最近手肿脚肿,早晨容易犯恶心,怀疑自己怀孕就提前走了。
冯清辉把人请到咨询室招待,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
不动声色打量了几眼,看起来很年轻,大概也就二十七八岁,年轻的面庞,瓜子脸,五官小巧精致,肤色偏暗,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色眼镜框,度数不低。
刚才站着的时候冯清辉目测了一下,身高跟她不相上下。
正聊着天,展静就从医院回来了,看到冯清辉正在招待人,识趣退出来。
女助理看见她笑问:“静姐,怎么样?”
展静眼皮子也不抬:“什么怎么样,走到半道儿发觉姨妈来访。”
“那刘老师这个月岂不是白干了。”刘老师是展静的老公,助理一语双关,打趣她。
展静“啧啧”两声,也跟着笑了。
正这时,冯清辉送客出来,捏了捏脖子,“有空去做全身按摩吗?我最近脖子发酸。”
展静手臂支着白色前台接待柜,扭过身上下打量她,“该不会是你怀孕了吧?”
冯清辉随即愣怔,捏着脖子的手臂僵硬了下,“……胡说八道什么。”
她嘴上这么说,却放在心里,手机放在办公室,她专门回去看软件里记录的时间。
冯清辉每次做爱后躺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记录,多年养成的好习惯。哪一天哪个点以及采取了什么避孕方式。
她最近一直没心情,例假一直没注意,直到展静刚才这么一说,恍然,还有两天就该来例假了,她却没任何不适应。
往常提前几天就得小腹坠胀胸部不适。
距离上次例假,总共做了七次,有两次并无避孕措施,尽管都在安全期,预测中奖几率是30%,冯清辉在这块经验不足,按常理她觉得这个数据特别低,软件给出的评估却是中等。
这让她眼皮子直跳。
冯清辉在吃上讲究,吃饭的地方上更讲究,一定要环境雅致,既亮堂又宽敞的地方,伸的开腿,放的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