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太医面上一抽,四处看了看,最后脱了自己脚上的鞋子就往宣韶脸上砸:“兔崽子!你爹就是个不要脸的老流氓!我让你好样不学!”
宣韶看着那只朝他飞来的鞋,犹豫了一瞬,然后微微偏了头却是后退了几步,让你鞋子砸到了他的肩膀上,并在上头留下了半个脚掌印。
蒋太医见状。气消了一半。气哄哄的上前捡了鞋子穿上,斜瞪着宣韶道:“哼!明日一早再过来!”
于是,就这样蒋太医被拐到了赵府给赵老夫人刘氏看诊。
看诊的时候,蒋太医不喜旁边有人,赵家的人被遣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之后,宣韶却是听到里间有呼吸声。应该是还有人没有出去。
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正往外间走,蒋太医却是出声道:“你巴巴的求了我来,还答应给我去一趟南瘴之地去寻药材就是为了给这老妇治病?你与她有何瓜葛?”
里面的人脚步微微一顿,宣韶随口道:“无瓜葛,应朋友所求而已。”心中却是在猜测里间是何人。
“你在这滋阳城还有朋友?”蒋太医狐疑地问,
他不想再与蒋太医继续这个话题,怕最后会牵扯到她头上:“您的药晒到午时该收了,您不在药童可能又会忘记。”
蒋太医对自己的药材一向宝贝,这句话成功的止住了他的好奇心,当即二话不说的上前去为刘氏诊脉。
半响,蒋太医摸着胡须给出结论:““真阳衰损,阴盛格阳以致阳气上冲。阳气上冲,聚于脑部既而使之不能归元。还好症状不算太重,也不用将头切开了,用针就行。”
里面却是“哐当”一声,有人将什么东西碰倒了。
宣韶无奈地看了蒋太医一眼,蒋太医却是瞪向他,一边朝里头喊道:“什么人在里头?给我出来。”
不多会儿,她便带了个丫鬟走了出来。
宣韶见她面色沉静若无其事,她身后的丫鬟却是面色发白,还偷偷往蒋太医那边看。
“王氏三娘见过蒋太医,宣公子。”她笑着行礼。
蒋太医有些不悦自己的诊断被人打搅,她带着歉意的解释了一番,蒋太医却是突然诡异的一笑,还朝他看了一眼。
宣韶暗叫不好。
“你可知道老夫诊脉的时候为何要让人回避?”
她想了想。回答:“想必您诊治时,如果必要的话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怕病者家眷关心则乱误了你的诊治时机,所以才会让人回避。”
她猜的倒是**不离十。蒋太医也有些惊讶,却是缓缓笑道:“你猜的倒也**不离十,因为老夫诊治的时候或许需要动用刀子将病者开肠坡肚,老夫怕此举会将一些俗人给吓到。明明是那些俗人目光短浅缺少见识,却认为老夫是操刀的屠夫,杀人的妖怪。”
她身边的丫鬟目露恐惧,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却是安慰般的拍了拍丫鬟的手。略微沉吟,笑容不变:“曲高难免和寡,医者自然是以治病为要,总有一天世人会理解您的,因为所有世俗到了性命面前都是虚的。”
说到这里,她竟然还顽皮的眨了眨眼语带调侃地道:“我还听说,天才的道路都是孤独的,恐怕目前太医您还是得在这条路上继续孤独。”
蒋太医从未见过这般大胆地女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娃娃到是有些意思,胆子也大。这么多年被我这么一吓还镇定自若的人除了你也只有韶儿了。”
他一直看着她,心里想着。王家的这位三小姐还真的特别。不想她却毫无预兆的朝他看了过来,四目相对,他突然有些尴尬,却见她看着他愣住了。
无来由的他竟想起了他爹当年的一句让人嗤之以鼻的名言:“爷的英俊是爷的本钱,这是你们这些平凡人等羡慕不来的!”
宣韶对自己会想起他爹这种肤浅的话十分鄙视,可是心里却是有着怎么也解释不了的复杂心情,手里拿着蒋太医针灸包袱里的的一把小薄刀片无意识的转着。
“宣公子,那个南瘴之地有危险吗?”
她不知什么时候朝他看了过来,略带忧心的话语打算了他的思路。
他不由得抬眸朝她看去,见她眉头微蹙。正想要回答没有危险,蒋太医却是叹了一口气,截住了他的话头:“虫蛇满地,毒草丛生,方向难辨,历来进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回来的。此去自然是九死一生。”
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他也忍不住皱眉,安慰的话脱口而出:“那是对不知情而误闯之人而言,我之前是去过的,并没有那么危险。”
她却是不信的样子,欲言又止。他想起来她之前在里间听见蒋太医说他去南疆是为了让蒋太医来给她祖母看诊,不想让她因此而心中负累,他淡声道:““沈太医配的药丸里缺了一味药,即便没有你的事情我也会为他跑着一趟的,与你无关。”
她低头不语,蒋太医却是似笑非笑的斜了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不知为何,他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