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横在她后背的手臂要收回去的时候,她就像是没安全感的孩子,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不要走……”
昏昏沉沉的意识里闪过很多画面,她低声喃语,眼角滑过一滴滚烫的泪,又迅速地淹于发间。
那只没抽回去的手拭去她残留在脸上的泪痕,然后把她半抱在怀里。
……
莫安笙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还灰蒙蒙地,卧室里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视线慢慢聚焦,她身处一个布局简单又大气的卧室里,身下的柔软告诉她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她稍微动了动,发现身边还躺了个人,一只骨骼硬实的大手正揽着她,而她靠在一个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上。
莫安笙抬头,入目的是顾余生线条很正的脸庞,他睡着了,闭着眼,下颌处有冒出的青色胡渣。
就是这样一个人,昨晚把她从警局里给带了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要窒息的溺水者突然攀上了一块浮木,仿佛黑暗里破晓的光亮。
莫安笙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眼泪忽然就掉了出来。
她极小心地退出他的怀里,掀了被子下床,拿了自己的外套走出卧室。
几乎门关上的瞬间,床上本熟睡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
你有没有过这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被枕边人推入火坑的时候。
莫安笙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边,仰头看着远处的天际一轮红日冉冉升起。
一日之计在于晨,本该是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心情,她却压制不知心底的悲怆跟空洞。
“安安!”一声脆生生的童音在身后响起。
莫安笙忙擦了一下脸,回过身就看到顾谨言穿着保暖内衣光着脚丫站在走廊地板上,正瞪大眼看着她。
不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顾谨言已经冲过来抱住了她的双腿:“安安,你不守信用,昨晚怎么又失约了?”
莫安笙张了张嘴,那边主卧的门就开了,她抬头,顾余生已经站在门口。
他已经洗漱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目光直直地落在顾谨言的身上:“回房把鞋子跟外套穿好。”
顾谨言见爸爸板着脸盯着自己,尤其是明白了爸爸对安安那点坏心思后,他心里虽然憋屈得厉害,但还是乖乖地放开了莫安笙,然后一步一回头地进了小房间,没忘跟她交代:“安安,一定要等我出来啊!”
走廊上一时间只有两个人。
顾余生从小房间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莫安笙,“你昨晚跟他约好出去了?”
莫安笙扯了下嘴角:“后来……也没打电话通知他。”
“如果头晕再回房间睡会儿。”顾余生看了她一眼,就从卧室里出来准备下楼。
“不用了,还有昨晚的事谢谢你。”
顾余生停下脚步,转过头望过来,对上她的眼睛,眼神很幽深。
莫安笙有些手足无措,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时,他已经率先下楼去,她望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昨晚顾余生出现在警局是怎么将她给保释出来的?
她昨晚神志不清,只知道他抱着自己在警局里坐了很久,至于其他事都一概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