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停车场开走了那辆Polo车,等她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白心雅已经来了。
她将白夏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嘲笑道,“姐姐如今好歹也算是个公众人物,这副打扮就跑出来,也真不嫌丢人。”
白夏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走得急,忘记了换衣服,脚上都还穿着拖鞋。
她懒得跟白心雅废话,快步进了警察局,询问了一番后,被领着进了停尸房。
“尸体在里边,你可以进去看看。”
白夏觉得这走廊就够阴冷的了,她咽了咽唾沫,推开了门。
她以前的确是恨不得白元尚死去,可现在他真的死了,白夏打从心底涌出的那股酸涩又遏制不住泛滥。
是白元尚,脸都腐烂了,泛着青白色,身子水肿。
她看了一眼,强忍着恶心,又重新将白布盖上了。
“是您父亲吗?”
白夏从停尸房出来后,听到了警察的询问,她轻轻点头。
“哦,那您看这个人您认识吗?”
她看了一眼,旋即开口,“不认识。”
“我认识,他是我爸的私生子,严格来说,那是我弟弟。”白心雅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
是白元尚提过的那个孩子?白夏很错愕。
“是这样,我们今早上五点接到报警,说是洵河附近发现了两具男人尸体,我们才出警,打捞了尸体上来。”
“那查到原因了吗?”
“暂时还没有,尸检也需要时间,粗略考量,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应当超过了两天,尸体在河里泡了超过四十八小时,所以腐烂程度也比较严重。”
“我想问问两位,最近是否有跟死者接触过?”
“没有”
“没有”
白夏看了白心雅一眼,有点讶异,连她都没跟白元尚接触过这件事。
事实上自从那天从医院离开后,白夏就再没有去看过白元尚了,也不曾关心过他的事。
最后传来了他的消息,却是他的死讯。
“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最近一段时间不要离开桐川,方便警方传讯。”
白夏应了声,白心雅似乎对白元尚是不是死了,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冷漠异常。
警方一问话完,她就走了。
临走前,还嘲讽了白夏一句,“你可真是心大,那个男人对你可没有半点父女亲情,难为你听到他的死讯还这么着急的跑过来,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掉。”
她跟白心雅一向都是不对盘的,此刻她也没心情跟白心雅逞口舌之快。
许是因为她不回话,白心雅觉得无趣,便转身上了车。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在警察局折腾了大半晌,现在一出来,外边都天黑了。
夜风徐徐,她本就畏寒,这么一吹,她觉得冷,便缩了缩肩膀。
心不在焉的垂着头往前走,直到出了警局大门。
天色暗黑,昏昏沉沉。
那一盏盏路灯自寂暗的夜里绽放出光芒,如浮动的明珠蜿蜒,不见尽头。
灯光昏黄且朦胧,陆衍北就这么靠在路灯下,清癯的身影颀长且峻拔。
也不知在想什么,那指尖明灭的猩红未灭,薄雾缭绕模糊了眉眼,眸色浮浮沉沉,比这夜色还要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