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给他掖好被子:“现在天色已晚,再劳烦陛下去别的宫里也是折腾,陛下就忍一忍吧,臣妾放了个汤婆子在被子里,您睡一会儿就暖和了。”
贺临璋无奈:“顔言,你心里的委屈,朕都知道,你放心,宫里的那些风言风语,张福海已经压下去了,他们误会你,朕和皇后都不会误会。”
陶顔言不明所以,她从回宫就忙着叫太医来给小锦安看病,还不知道什么风言风语的事情呢。
“陛下说的是什么风言风语?臣妾回宫到现在一直在忙,还没来得及询问明月她们今日有没有发生什么事。”陶顔言睁着大眼睛狐疑道。
贺临璋一噎,简单解释了一下今日宫内的传闻,陶顔言听完只能无语凝噎。
“臣妾真的不是故意找皇后麻烦的,谁能想到那王管事背后是国公府的二爷啊!不过臣妾昨晚已经在皇后娘娘面前说明白了,这些风言风语臣妾也懒得理。与其去生气,还不如多照顾锦安,多养养生呢。”陶顔言瘪瘪嘴。
贺临璋捏捏她的脸:“朕昨夜误会你了,还以为你依然生朕的气,故意避着不见朕,原来是你在避嫌。”
陶顔言眨了眨眼睛,想说我就是在生气啊!
她看了一眼小锦安的方向,发现孩子睡着了,便放低声音道:“陛下,您说我矫情也好,磨人也好,我都承认,说实话吧,我心里还是生您的气的,气得我都不想理你。不过……”
陶顔言嗔了他一眼:“不过再气又有什么用?孩子帮您带了,锦安现在与我母子情深,我也不想他见到我们两个经常闹别扭。身为妃嫔,也没办法离开皇宫,哎,在陛下的屋檐下讨生活,臣妾只能忍气吞声了。”
贺临璋:“……”
“那……朕以后尽量不气你。”贺临璋叹息一声,做出承诺。
这一晚,三人就在小锦安的房间分榻而居。
贺临璋侧躺着,看着不远处床榻上的一大一小,眼神柔和无比。
小锦安第二日稍微好了些,不过有些咳嗽,陶顔言便没有再安排外出,决定好好给他养一养,等孩子完全好了,再去办皇产的事。
李总管也趁着空闲,处理了一些紧要的事,正在安排各处的人手更换、补缺,就听冷宫那边的公公来报,说是冷宫的赵氏跟许氏打架,两个人都不好了,若是不请太医,怕是熬不过一两日。他斟酌了下,便去了贵妃的庆云宫禀报。
“贵妃娘娘,冷宫的赵氏自从嗓子被毒哑之后,怀恨在心,恰逢许氏也被打入冷宫,二人便时常有摩擦,听下面的人说,昨夜赵氏半夜掐了许氏的脖子,要不是宫女香草拦了一把,怕是许氏昨夜就死了。许氏也不甘示弱,今日一早缓过来便拿凳子砸了赵氏,赵氏伤得挺严重,杂家故而来请示,是否请太医给她们二位去看看?”
贵妃一听是这两人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她们如今都是庶人,按规矩是不能请太医的。你让人拿点金疮药过去吧,富贵在天,生死由命。”
李总管听完,掩下眼中的暗色,道:“是,那杂家先告退了。”
转身之际,贵妃叫住了他:“李总管,你入宫也有三十年了吧?”
李总管笑笑道:“三十三年了,八岁入宫做的粗使小太监,一晃都四十一了。”
“李总管向来持正,所以才主管内务府这么多年。不过近来,本宫见李总管与陶昭仪倒是走得挺近,不知陶昭仪许了李总管什么好处,能让你偏帮她一分。”贵妃问的直白,李总管都有些意外。
不过他在后宫当差几十年,早已磨炼得如鱼得水,主子问什么话,为什么问这个话,该如何回答,他早已成竹在胸。
“杂家其实与陶昭仪之前也不熟的,就是最近一起去看皇产,多接触了几日,算不得很深的交情。要说偏帮她,杂家还真没特意注意过。”
贵妃见他也滑头得很,冷哼一声:“花无百日红,她陶昭仪现如今得宠,攀附她的人自然多,可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一批批新人。等将来她失宠了,攀附者只会比她更惨,因为忠臣不事二主,就算将来投靠也难得重用。李总管掌内务府公务,是实权派,本宫希望你莫要选错人,站错了队伍。”
李总管微微弯了弯腰:“多谢贵妃娘娘提点。不过杂家总领内务府,只听陛下的命令行事,从不敢乱站什么队,跟什么人,娘娘多虑了。”
贵妃冷冷看他一眼:看来这李总管是拉拢不了了,简直跟那陶昭仪一样,冥顽不灵。
李总管出了庆云宫之后,脸色就冷了下来,吩咐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道:“你去太医院要一些金疮药,给冷宫那边的两位送去,关照一下香草,让她看着点,可别再打架了。”
正月里要是两位曾经的嫔妃都暴毙的话,也不吉利,陛下肯定会生气,还要处罚他监管不力。
冷宫里,香草拿到两瓶金疮药,便先给赵氏涂上。额头的血是止住了,但赵氏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香草有些担心,生怕赵氏一命呜呼,到时候连累自己,便求了冷宫外面的公公,请他帮忙去长乐宫找找陶昭仪,请陶昭仪想想办法,找位太医过来看看。
“呵,别白费力气了。那陶顔言最是心毒,我都没伤她一分,都被她三言两语哄骗陛下把我送了进来,你家赵良仪曾经污蔑她,她会帮忙请太医才怪!”许氏给了香草一个白眼,觉得她是异想天开,是在做无用功。
陶顔言这边,刚好刘太医在给小锦安诊脉,她犹豫了下,便跟刘太医说了。
“医者父母心,那臣就过去一趟吧,天寒地冻,又有伤在身,若是不医治,怕是都扛不过春天。”刘太医收拾好医药箱,便随着冬方去走一趟。
香草看到冬方带着许太医过来,激动得流下眼泪。
许氏见陶顔言真的派了个太医来,连连怒道:“她就是虚伪,就是狠毒,她迷惑陛下,把我弄进来,害我沦落到这般田地,我恨她,我恨不得她死!”
许太医看了看疯狂叫嚣的许氏,眼神暗了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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